几个月,就算是她们柯家教养好,可下午我和三姐姐那样的无礼,她也像是没有察觉到似的。”
“这样的人,要么是个圣人,怎样的无礼都可以当我们是不懂事,要么就是个不敢得罪人的小人。况且父亲说,从不发脾气的人发起脾气来才是最可怕的,我不想和她做朋友。”
察觉到太夫人拍着她身子的手停住了,像是想要说服太夫人似的,沛柔又道:“今天我和三姐姐一起放那东君寄的风筝放的好好的,她偏要把那‘梅鹿迎春’拿过来。”
“三姐姐是不让人的,若我也起了意,岂不就是挑拨我们姐妹相争?她既然那样得体周到,我不信她想不到这点。”
太夫人就重新轻轻的拍着她的身子,“和外人总有合得来合不来,祖母不会怪你,大体上能敷衍的过去就是了。”
“可和自己的姐妹就不能这样了。哪怕是亲姐妹,也有自己的脾气性格,未必就能完全合得来,可也总该学着互相忍耐。”
“等有一天你长大了,就会发现你很怀念和兄弟姐妹在一起的日子,这一世能成为姐妹兄弟,真是很好很好的福气。”
太夫人这一番话正戳中她的心事。前生没有人教导过她这些道理,她和她的姐妹要么不和睦,要么不熟悉。
她从来不知道如何去体谅别人,在柯氏的宠爱下肆意妄为,不会去替别人考虑。
就是海柔这样霸王一般的性子,也不知道在她手下吃过多少亏。
可等到嫁出门去,在婆家受了委屈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才想起来从前在家和自己的姐妹吵吵闹闹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祖母,我知道了。一定和姐妹们都好好相处。”
她忽然又想起了柯氏肚子里的孩子,前生那孩子不过还能再活一两个月。
沛柔前生也是怀过孩子的妇人,见她的脸色那样的苍白,就知道她大约怀的很辛苦。
不知道这一世柯氏已经主动交了管家权,又没有她时时黏着她,她有没有机会见到这个弟弟或是妹妹。
太夫人就让她坐起来,“这才是祖母的乖孙女。这几日好好听话,祖母带你出去串门去。”
沛柔坐直了身子:“祖母要带沛姐儿上哪去?”
“过几日是恒国公夫人的寿辰,我和她也是几十年的老姐妹了。虽然咱们两家向来政见不合,毕竟是几十年的老面子,总该去捧捧场。”
太夫人自一边的柜子里取出了老花镜,又命陆嬷嬷把最近送进来的帖子都拿进来。
前生是柯氏带了她去赴宴的,太夫人并没有出门,怎么这一世却打算自己去一趟了,“只带了我去吗?”
太夫人一边翻看着五花八门的帖子,一边道:“你二叔母服侍我去,还把你润柔姐姐带去。”
润柔还没有满十三岁呢,前生她是十六岁定亲,十七岁出嫁的。
难道今生她的婚事也因为诚毅侯府的事情有了变数,太夫人要提前替她相看,好早日定亲以回绝齐家吗?
恒国公府是赵五娘的地盘,她并不想去,还不如在家找本闲书看看,或是写两个字。
“那祖母不如带了三姐姐去吧,有大姐姐在,想必是能管束的了三姐姐的。”
太夫人就摘下了老花镜,好奇道:“我若是和海丫头说这事,她必然是欢天喜地的要跟着我去,你倒是不想去。沛丫头,想什么呢?”
沛柔就随便找了个理由:“元宵节不是见过赵家的五娘了吗,我瞧着她的性子也不十分好。又是去她家,万一又起了什么冲突可不好。”
太夫人就笑了笑,“我倒不知道你还是个怕事的,方才说起与人相处不还说的头头是道吗?你且放心,她们家太夫人不会让她胡来的。”
“况且那一日也是赵家五娘寿日,我们这些老太婆啊,见了你们这些花骨朵般的小娘子,都是恨不得多摸几下的,她那日必然出不了祝寿的花厅。”
太夫人说的好玩,沛柔不免跟着笑了几声,可心里还是有几分不想去。
太夫人也看出来她的犹豫,“这样吧,就让你去你三姐姐面前卖个好,过几日寿宴我也带了她去。若是有人欺负你,你三姐姐炮仗似的,让她去炸炸她们,反正你二叔母是绝对不会让你三姐姐吃亏的。”
话已说到这里,沛柔也不能再说自己不去,干脆也拍拍太夫人的马屁,“祖母也定然不会让沛姐儿吃亏的。”
祖孙二人就又笑了一阵,把帖子收拾了,回内室休息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