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低头道:“陛下,李淳可以死,臣也可以死,但是先父留下来的平南军并未犯罪,他们不当死,若臣与李延都在京城里,平南军上下将官,最多五六年,就统统都要死了。”
话说到这里,两个人都抛却了那些伪装,说的很坦诚了。
天子深呼吸了一口气,看向这位跪在地上的柱国大将军:“李慎,你还记不记得你父给你取的表字”
李慎跪地叩首:“臣记得。”
李慎,字晋臣。
天子低喝道:“你如今,还是晋臣么”
柱国大将军垂泪道:“臣此生都会是大晋的臣子。”
“只是臣不止是一个李慎,臣的身后有的是先父遗留下来的家业,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他们不当死,也不愿意死。”
天子冷冷的看了李慎一眼:“只要你们投降,平南军的将士大多都不会死”
“可是平南军将官会死。”
李慎低眉道:“他们深知这一点,所以他们不会投降,也不会愿意臣投降。”
天子“嗬嗬”冷笑:“所以你们就谋刺朕”
李慎摇头道:“此事是李延一人胡作非为,绝非李家的意思。”
他深深叩头。
“事及今日,臣种种所作所为,大多身不由己,陛下也是一家家主,应当深有体会才是。”
每一个利益集团,都会有一个自己的主体意志,这个意志并不会被首领改变,反而会改变首领。
李慎,就是平南军这个利益集团的首领。
而承德天子,就是大晋朝廷的首领。
两个利益集团互相冲突的时候,就会不可避免的带着两个首领进行冲突。
他们两个,在二十年前,的确是手足兄弟一般的朋友。
但是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开始,早就不是了。
或许是在十九年前承德天子即皇帝位的时候,或许是在十四年前李慎出京继任平南侯的时候,到今天,孰是孰非,早已经说不清楚了。
天子喘了几口气,最后死死地盯着李慎。
“你回京城来,就是为了与朕说这些”
李慎低头道:“只是为了求一个心安,若是陛下杀了臣,臣也算没有对不起蜀郡的平南军。”
“滚”
向来温和的承德天子,此时怒发须张,他两只手捧起手里的暖手炉,狠狠地朝着李慎头上砸去。
李慎不闪不避。
咣当一声,这位柱国大将军头破血流。
暖殿里的巨响,立刻惊动了守在殿外的陈矩等人,这些人冲进来的时候,承德天子因为用力过度,瘫倒在龙榻上不住喘气,而李慎则是满头的鲜血,艰难从地上爬了起来,再次对着承德天子跪下。
“遵陛下之命,臣告退。”
他不顾满头鲜血,缓缓退出长乐宫。
次日,这位柱国大将军被封为兵部尚书,挤掉了四皇子姬桓的位置。
李慎再次叩首,然后缓缓爬了起来,躬着身子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