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你,不过千万要保持警惕。”
“我不觉得那个狡猾的老狐狸能够吓到我。”杰洛特笑了笑,“尤其是我见过那些人后。被密探骚扰,被濒危爬行类生物惊吓,吃了不存在的鱼子酱,对男人没兴趣的女色魔,威胁要在刺猬背上强暴我的,还有想要怀孕的。太可怕了...”
“你喝酒了?”
“希达里斯的白葡萄酒,说不定里面有春/药。”
当叶奈法介绍几位巫师会成员的时候,杰洛特自己观察着周围的人。
亨·格迪米狄斯疲惫地瞥了他一眼,显然宴会已经让老人累坏了。
阿尔托·特拉诺瓦暧昧不明地做了个鬼脸,向他鞠了一躬,随后便将目光转向叶妮芙,但意识到其他人正看着自己,又立刻严肃起来。
法兰茜丝卡·芬达贝的蓝色双眼神秘莫测又冷冽如冰,叶妮芙向猎魔人引荐这位“山谷雏菊”时,她露出微笑,尽管那笑容美丽无比,却让猎魔人满心恐惧。
等和蒂莎娅·德·维瑞斯互相介绍时,尽管她的全部心思好像都在整理衣袖和饰物上,微笑也远没有法兰茜丝卡那么美丽,但显得真诚得多。她立刻同杰洛特聊了起来,还提到了他的某件杰洛特完全没有印象的伟大事迹,不由怀疑是她自己编出来的。
然后威戈佛特兹加入了对话,他们只是稍微聊了几句,就感觉许多目光聚焦到自己身上。一个年轻女术士用扇子遮住下半张脸,走到威戈佛特兹身边,威戈佛特兹就提议杰洛特找个没人的地方详谈。
威戈佛特兹的女助手莉迪亚·凡·布雷德沃特可能是用心灵对话跟他沟通,但是威戈佛特兹用声音回答了她。
“好主意,莉迪亚,”男术士转向杰洛特,“我们去光荣长廊走走吧。利维亚的杰洛特,你将有机会目睹魔法的历史,你对这段历史很熟悉,我毫不怀疑,但如今,你有机会接触到栩栩如生的视觉历史。如果你是油画鉴赏方面的行家,也请勿震惊。那些大都是满怀热情的艾瑞图萨学生的杰作。莉迪亚,请用光明为我们驱散黑暗。”
莉迪亚挥了挥手,走廊里充满了光芒,一下子就明亮了起来。
第一幅画是一艘古老的帆船,在海浪和礁石之间航行,一个白袍男人站在船首,头上有着明亮的光环。
“‘初次登陆’”杰洛特认出这幅画。
“没错。”威戈佛特兹看了看,也认了出来,“放逐者之船。詹·贝克尔用意志让魔力屈服,平息了海浪,这证明魔法并没有善恶之分。”
“所以,这件事真的发生过吗?”
“我保持怀疑态度。”男术士笑着说道,“更大的概率是首航与登陆之后,贝克尔一行人趴在船舷,把胆汁都吐了出来。命运的力量让他成功登陆并且征服了魔力,下一幅画,这是詹·贝克尔在最初的殖民地,让岩石涌出清水。还有这幅,被移民簇拥的贝克尔驱散乌云,阻止风暴,保护了庄稼。”
“那这幅呢,是什么事件?”
“‘获选者之鉴明’。为揭示魔力的起源,贝克尔和詹巴迪斯对移民的子女进行了魔法测试。然后他们带着获选者离开父母,前往最初的巫师聚居地米尔瑟。”
“那这幅挤满了人的呢?”
“‘诺维格瑞联盟’。贝克尔,詹巴迪斯与蒙克和当权者,祭司还有德鲁伊签订条约。这份互不侵犯条约促成了巫师和国家的分离,真是庸俗得可怕。继续吧,这幅是乔弗里·蒙克沿着庞塔尔河顺流而上,当时那条河还叫做艾维翁·伊·庞特·阿尔·格文奈伦,意思是雪花石膏桥梁之河。蒙克坐船去了洛克·穆因尼,向说服那里的精灵收养一群魔源之子,让精灵巫师教导他们。也许你有兴趣知道,这群孩子之中有个小男孩,就是后来被人们所熟知的‘埃勒的格哈特’,刚刚你也见过他,就是现在名叫亨·格迪米狄斯的巫师。”
“这一幕却是另一场大战的导火索。”杰洛特看着威戈佛特兹说道,“最终,蒙克在远征成功数年之后,崔托格的鲁本奈克元帅血洗了洛克·穆因尼和埃斯特·海姆雷特,杀光了那里的精灵,无论男女老幼。战争随之开始,以莎依拉韦德的惨剧告终。”
“您对历史的了解程度令人印象深刻。”巫师再次露出微笑。
他们继续往前走着,看着关于巫师们的历史,杰洛特发出疑问,“我对年代学有些好奇,我知道青春灵药的作用,但是让活人和死人同时出现在画作上...”
“你是说:你在宴会上遇到了亨·格迪米狄斯和蒂莎娅·德·维瑞斯,却看不到贝克尔、格兰维尔的艾格尼丝、斯丹莫福德或妮娜·菲欧拉凡提,所以你很惊讶?”
“我当然知道你们并非永生...”
“对你来说,死亡是什么?”威戈佛特兹问道。
“终点。”
“什么的终点?”
“存在的终点。看来话题从美术转向了哲学。”
“自然可不懂什么哲学概念,利维亚的杰洛特。人们通常把自己尝试理解大自然的可悲——或说荒谬——的行为称之为哲学。他们认为这类尝试的结果也是哲学。就像一颗卷心菜试图探究其存在的起因与影响,并将思考的结果称之为‘头与根之间永恒而神秘的冲突’,又把雨水看作莫测高深的诱发力量。我们巫师不会浪费时间推敲什么是自然,因为我们了解它的本质:我们自身就是自然。你明白吗?”
“我在努力。别忘了,你是在跟卷心菜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