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了在声嘶力竭地叫着,叫得天气淌着汗。
这种知了不知道是什么品种,个头很大,暗黑色的身子,一入夏就扯起嗓子没完没了地叫。
尤其是楼下那棵有些年头的大榕树上,本来一入夏就是小区里大爷大妈乘凉的地方。
自从那些知了强行登了场,再也没有人敢光顾那里了,因为树顶总是会一片又一片地下知了雨。那玩意儿淋在人身上,粘粘的,特难受。
这个晚上,那一只黑色的知了已经在窗棂子上叫了有个把小时了,赶也赶不走。
小庄烦闷地将窗户关严实了,那知了越发地放肆,叫声更大了。
母亲从里屋走出来,狠狠地瞪了小庄一眼。
“那知了叫了多久了,你假装没听见吗?”
“对不起啊,我立马赶走它。”
“那破知了吵了那么久,不弄死它怎么行?”
“好好好,我这就弄死它。”
这一个晚上,对于在城市里长大的孩子来说,要逮到那只知了很不容易。
当小庄好不容易在网上寻找到粘知了的方法之后,那只体形硕大的知了却好像有预感似的,在小庄才打开窗户之时,振了翅膀飞走了。
母亲站在门口,一脸嫌弃地对小庄道。
“一个大男人连只知了都逮不住,你不觉得丢人吗?”
这一个闷热的晚上,楼下那棵大榕树下,一个年青人拿着一根杆在那边鼓捣着什么。
小区的保安大叔去看过一次,发现这个年青人在粘知了,也就没有再管他。
凌晨12点,年青人提着一个小塑料桶回了家。
回到家里,推开母亲的卧室门。
“妈妈,今天晚上儿子给你做个宵夜。”
躺在床上的母亲没有搭理他,只还给了他一个白眼。
一大盘子油炸知了摆上桌子时候,母亲已经坐在桌前候着了。
启开一瓶红酒,与那饱满泛着油光的知了是一种绝配。
不大一会儿,盘子就光了。
“怎么样?好吃吗?等明天晚上我再给你做,反正那树上的知了多得数不完。”
母亲没有说话,抹了嘴回自己房间了。
第二天晚上,那棵树下又出现了年青人的身影。
晚上,餐桌上多了一盘子油炸知了。
第三天晚上,那棵树下年青人又来了。
晚上,桌子上又一盘子油炸知了。
母亲穿着那件漂亮的复古旗袍,优雅大方,她年青的时候就是一个美人,如今虽然上了年岁了,但还是风韵犹存。
她坐到桌前看到那一盘子油炸知了,皱了眉头。
“儿子,油炸食品偶尔吃一下还可以,没完没了的油腻不说,还不健康,你就不能换个做法吗?”
“好的,我上网查一查,看有没有别的吃法。”
母亲甩了筷子:“查什么查,生吃不会吗?”
“好的,明天晚上咱们生吃。”
母亲回自己屋前转过身来道:“别忘记买点芥末,配上味道应该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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