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讨论投军的事。
虽是短短几句话,却看得出来,这是个一腔热血但五大三粗的汉子,薛曜是仗打糊涂了,才偏偏将他留在昌平吧?
南湖一战之后,羌人罢兵,吴隐终于偷得浮生,又缩在书屋画他的画儿了,此刻听怀玉这么一句,不禁也着急起来,这无弋可不能死啊!
无弋此人,过于刚直,对羌国可谓是鞠躬尽瘁,若是他知道姜鹧为了救他而准备放弃羌人付出惨烈代价才占领的新乡,他绝不会同意!
而无弋若死在虎祐军的看守之下,无疑是一件对薛曜极其不利的事情。
然而,吴太守才刚派出人去,薛曜这边就有人来报:无弋昨夜死在了昌平大牢!系自杀。
薛曜一把将昌平传来的急报扔到长案上,指着垂头立在一旁的和魁,气极而骂:“你他娘的真是好样的!我临行前是怎么交代你的,啊?没把我的话放在心里是吧!”
薛曜正在气头上,其余副将也不敢劝,也不敢出声,也不敢动。
和魁只好垂着头像只霜打的茄子一样听着薛曜骂。
薛曜在军营里活了二十一年,荤段子骂人的话也是一套儿一套儿的,在人前还端着君子的样子,此刻帐中都是自己人,说话也就无所顾忌,该说的不该说的、好听的难听的都说了。
“瞅瞅你们这怂样,有一点虎祐军副将的样子吗?”最后薛曜气消了,才坐下来,看着案上的地形图,又扫视一圈面前站着的众人。
“奶奶的,老子这下是不想攻城也得攻城了!”
和魁后悔死了,好些话还是薛将军还是学的自己!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徐洵率先出声道:“木已成舟,当务之急是想想该怎么和羌国使臣交代?”
一说到这,薛曜又气,昨日才给了人家一个冷脸,今日就出了这事儿!他思索片刻,道:“暂且将这个消息压下来。”
好在昌平关此刻全是虎祐军,无弋已死的消息一时半会还漏不出去。
和魁壮着胆子,询问薛曜:“那,要不要把羌人使臣请来,再谈谈?”
薛曜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当初昌平关一战,和魁受了重伤,无奈之下,只得将他留在昌平养伤,薛曜本想让徐洵也留下来驻守昌平的,和魁却直说不用,有他在,昌平丢不了。
好嘞,昌平是没丢,好不容易掳来的人质死了。
薛曜只恨自己当时思虑不周。
如今这个形势,和羌人之间免不了又得一战了!
战就战,谁怕谁。
“你们都回去各司其职,和平常保持一致,不要去惊动羌人使臣。”薛曜命令道,“他什么时候主动过来,我们就什么时候谈。”
众将听令,齐齐退出了主帅大帐,和平常一样各忙各的去了。
冬月的寒风十分刺骨,羌人使臣的营帐里并没有搞特殊,只生着一盆火,在偌大的营帐之中完全发挥不出它的热度。
使臣不停地来回踱步!
昨日去新乡报信的士兵还没有回来,留他一人在这里,着实难捱!
薛曜也太过分了,就这么对待一国使臣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