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打边逃,虎祐军和顾家军穷追不舍,一直追出了氓西原,来到了当初无弋遇伏的山涧之间。
姜乞仰天长叹:“苍天呐,莫非你真是要亡我羌国么?”
周围的将士闻之,不由得心下戚戚。
短短半年时间,他们从攻下新乡的春风得意变到此刻狼狈溃逃,这不是天意是什么?
“薛曜!!”
姜乞狠狠叫了一声薛曜的名字,悲叹:“我今日败在你的手下,非我无能,而是苍天不佑!苍天不祐呐!”
“佑不佑的,姜乞将军还没明白么?”
后头传来了一声粗犷的声音,随后是踢踢踏踏的马蹄声,正是追过来的薛曜和顾吟夏,薛曜到:“事到如今,本将劝你还是勿做反抗,束手就擒吧。”
姜乞哈哈大笑:“休想!”
“想”字话音未落,他已经手起刀落,倒下马来,脖子上多了一条红痕......
薛曜一叹,对身后的众将命令道:“将残余羌人押解回关,不得有误!”
一场激战就此落下帷幕,怀玉带着剩余的两万余新兵整理战场,堆起了一堆又一堆成山的尸体,薛曜等人回来之时,氓西原上的尸体已经打扫干净,整整齐齐地堆在中央了。
让一个女子做这事,薛曜心有不忍,他走近怀玉,只见她穿着一身量身打造的黑甲,看不出有没有受伤,发丝凌乱,面容苍白,静静地看着一堆堆尸体。
“怀玉。”
薛曜第一次这样叫怀玉的名字。
怀玉回过头来,眼睛里有了神采,薛曜道:“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吧,你先回去。”
“好。”
经清点,怀玉的新兵还剩两万一千二百三十四名,虽然已经比预料的好了许多,但是怀玉依旧胸闷不已,回到厢城一切交代妥当之后,已是夜半时分。
怀玉带着顾与昭等十余名亲兵往太守府而去,府里灯火通明,吴隐以及段沁沁还有小柳焦急地在门口等候,见怀玉等人到了,连忙迎上来。
“姑娘。”小柳眼里噙满泪水。
怀玉轻拍了她一下,对吴隐道:“麻烦太守给我的亲卫备些热水吃食。”
吴隐连连道:“早已备好,早已备好,诸位将军请随我来。”
段沁沁和小柳拥着怀玉进了屋,怀玉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才发觉后背生疼,竟是在大战之时被砍了一刀,此刻精神放松下来,又泡在水里,后背的刀伤火辣辣地疼。
怀玉“嘶”了一声,守在外头的小柳和段沁沁立刻冲了进来。
水里的怀玉连忙捂胸看着两人,三人大眼对小眼,好不有趣。
段沁沁摇了摇手里的伤药,走上前,不容拒绝地道:“我来给你上药!”
一场以少对多的战争,段沁沁太清楚回发生什么了,一整天她都在不停地祈祷,愿上天保佑怀玉平安归来。
好在,她回来了。
只是受了伤。
待段沁沁看清怀玉背上的刀伤,眼珠子就哗啦啦地掉下来了,她抖着手给怀玉上了药,颤声道:“你怎么就不知道爱惜自个儿?受伤了不第一时间治疗,到处乱跑些什么?”
她自小学医,一眼就能根据伤势判断出受伤多久,怀玉背上的伤,伤口微合,血迹干凝,显然有些时辰了。
“我,我不知道受伤了嘛。”
怀玉看着哭得跟泪人儿一眼的两人,暂且忘记了尴尬,出言安慰。
“此战之后,羌人元气大伤,西南边陲从此再不受其骚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