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杜马里的眼中散发着紫色的光芒,眼角流动着浓郁的冰雾,宗茜的所有动作仿佛被都他看穿了,那黑色的刀锋顺手一转,毫无停顿之感,如一道漆黑的匹练轻盈折闪。
如果把宗茜脆弱的生命比作成一条细线,那么这柄匕首就是一把割裂生命之线的尖刀,死亡就像一道命令从刀锋处无情下达……
安杜马里的恶魔之眼,能看穿的不止是表面的“真相”,还有潜藏在内心的“真相”,不论你在想什么,他都可以进行预读,你下一秒要做什么动作,他都是了如指掌。
这就是恶魔之眼的强大!
那一刀无风无声无光无华地划过。
虚空中像是有一把无形的剪刀,宗茜的黑色皮衣首先缓缓地裂开,然后是胸口的皮肤接着被划破,再下来是鲜红的肌肉被顺着切开,最后一朵巨大的血花在宗茜的胸前爆发……
陆航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大片大片的血在宗茜的胸口蔓延,把黑色的皮衣都浸透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那淋漓的鲜血都在提醒他,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都是真的?
都是真的?
都是真的……
那一刻,陆航头痛欲裂,仿佛有一把斧子从上往下深深地劈开,胸口像是让什么无比沉重的东西给压住了,每一次呼吸都被牢牢堵住,他哮喘一般大量吞咽着空气……
安杜马里表情冰冷而平淡,他的眼神与姿态中充满了对凡人的不屑。
“凡人,享受过温暖的亲吻,也时候该去地狱接受冰冷的长眠了,是自己死还是我来?让我出手的话,或许你还不够资格,如果自己去死,可能还会留有一点尊严。”
“陆航,你听到没有,恶魔叫你自己去死一下,那样会更有尊严一点……”陆航睁大了眼睛,泪水滑落,他目光呆滞地对自己说道。
他把那个女孩搂在怀里,紧握着她的手,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渐渐离他远去……
“为什么?你们要一次又一次夺走在我身边的人……为什么……你们就那么乐意去夺走平凡人那卑微而渺小的幸福吗?”
陆航觉得好安静,整个世界安静得只剩下他一个人……
此刻伴随着他,如影随形的,只有--
绝望……
绝望……
绝望……
无尽的绝望……
女孩,就要死了,而我,无能为力。
孤独铺天盖地,悲伤逆流成河。
他不是在向任何人诉说言语,仅仅是在对自己的内心进行着复述:
“我是个罪孽深重的人,因为我什么也保护不了,我之前没有能力阻止我的父亲,我现在没有能力保护眼前这个女孩,如果非要给我自己下个定义的话,那就是一个背负巨大罪孽的可悲之人啊……”
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但不必去擦拭,因为它们终究全都会蒸发干净……
“我总是喜欢逃避,不敢面对任何困难,遇到无法解决的事情,我永远都是在逃跑……每一次都祈祷是否有人能来救救我……救救我……结果到头来什么也没有改变,我依旧还是原来的样子……我……有罪……”
“是的,有罪,凡人皆有罪,在《圣经》里清晰记录着,人生而有罪,无法消除,代代相传,永无停止,呵呵呵,由此可见,凡人的生命本身就是罪恶,所以去地狱赎罪吧,凡人。”安杜马里十分冰冷地道。
他丢给陆航一根黑色的超长钉子,“钉在自己的胸口,你就会没有痛苦地死去……人间充满痛苦,地狱为你敞开。”
陆航缓缓拿起那根黑色的钉子握在手中,他看到了最为浓密的黑暗,也看到了地狱在为他敞开,黑暗,无边的黑暗,要将整个人生吞的黑暗,任何生命都会被吞噬的黑暗……
就这样死掉真的好吗?
这根黑色的钉子诱使出了陆航心底最深处的脆弱与绝望,他现在面临着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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