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数,但这对一个已是绝望之人来说,就是黑暗里最后的光亮。
没有谁比他更了解月玦,这人嘴里说着死而无憾,其实却有千万般不甘,本是九五至尊之命,一朝沦为万人可欺之人,心性孤傲如他,怎能不恨。
囚场杨昭的临死之言,他人听不到,他却听的清楚,月玦之仇,不可不报。
觉月玦稍有些力气,司马及收掌停下。月玦轻缓转身,虽他面色依旧苍白,可那一双眼眸却有了别样的光彩。
深秋的风阵阵刺骨,早就刮的人心惶惶,既早已是暗流涌动,那就别在意未来不知的风起云涌。
司马赋及和月玦出了囚场后,众人听皇上训斥一通后便都退下了。
秦楼安坐了马车回府,一路上面色凝重不言不语。
回到凤栖院后,摒退众人,只留粉黛。
“花影。”
声落便见身前跪着一人,像是平白无故变幻出来一样,此时唤作花影的女子单膝跪在身前。
“主子有何吩咐?”
“本宫想知道月玦有生以来的所有经历,你且带人好好查探,但务必做的隐秘。”
“是”
花影简短应下便消失在眼前,像是从未出现过一样。
她是西风暻姳公主没错,可是世人不知,她并不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寻常公主。
如今尉迟宏之事波及太多,怕此事仅仅是冰山一角,背后不知是怎样的天大阴谋。
原本她也想只做个寻常公主荣华富贵一世罢了。可自从月玦来西风之后,她便隐隐察觉,西风帝都,已是暗流涌动。
如今对月玦不知其底,若说他是东景的无用废太子,她是万分不信的。
单就他与谢容与司马赋及的关系来说,怕是就不简单,务必得好好查查。
想到司马赋及,一时心下百味杂陈,赏慕多年的人,如今竟模糊起来。
翌日,上朝时缠绵了一夜的雨停了,天还是阴阴的,加上秦昊阴骘的面容,整个朝堂死气沉沉,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司马将军好大的胆子,竟然擅自带走东景质子,可是不把朕放在眼里?”
闻言司马赋及侧身一步:“当时情况紧急,臣救人心切。”
“哼!好一个救人心切,他一个异国皇子,竟然值得大将军如此百般相护,不知是大将军确实一心为公,还是与东景质子有私下之交?”
“臣一心为公,与玦太子没有私交。”
司马赋及说这话时声色正常,秦昊亦无明确证据,只得一时隐忍。
“现在人在哪里?”
“将军府。”
“一个质子焉有住在大将军府之理,若是大将军被安上个勾结他国皇子,通敌叛国的罪名,纵是朕也保不住你!依朕所见,还是让月玦住在城东皇家别院比较合适,朕会派御医给玦太子治病,此事你就不用管了。”
司马赋及眼帘微敛掩了眼底锋芒:“是。”
说完司马赋及便退身回到武将首列的位置。
“如今多事之秋,西南方瘟疫肆虐,前日有文书传来说是救济官银被劫,加之暴民动乱,朕欲派人前去西南平定此事,诸位爱卿何人可自告前往?”
闻言一众大臣都是默不作声,虽这是个立功的好机会,但听闻此次瘟疫来势汹汹十分险恶,且那西南盗贼猖獗已久,怕此去西南凶多吉少,别立功不成,反把身家性命搭进去。
秦昊见平日里拍马屁拍的响的一众臣子如今竟无一人敢出声,不禁心头大怒,刚要发作,却见一人出列请命。
“父皇,儿臣愿去西南平定此事,还望父皇恩准。”
说话的是一锦衣少年,容貌也是一等一的俊秀,正是当今皇上的三皇子秦夜轩。
见是自己儿子出来请命前往,秦昊心里一时犹豫,不过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朗声高言。
“好!既然夜轩主动请命前往,那朕就给你这个机会,念及西南盗贼猖獗民风彪悍,朕便把司马将军部下的骋平军给你,此次前往务必平定西南诸事!”
秦昊怎不知此去西南凶险万分,本想趁众臣皆不请缨前往之际任命司马赋及去,却没想自己儿子竟主动前往。
不过这样一来也好,趁机解了司马赋及手里兵权,虽知他这个三皇子也不是个安分的,但到底是自己儿子,兵权在自家人手里总比在他人手里强。
众臣心中已然震惊,皇上此举无异是解了司马大将军的兵权,现下直接把骋平军给了三皇子调度,难道皇上立储的人选是三皇子?
一时朝堂之上人人都在心里盘算,秦夜轩先是一惊,不过转眼便恢复了往常模样,此时只觉自己被多双眼睛盯着,这看似是天大的好处,亦不知也会使自己成为众矢之的,父皇此举,可谓把自己推到了风口浪尖,稍有不慎,怕便会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司马赋及倒是没有多少震惊,掏出虎符上交之后亦没有言语。
君臣心事各异的早朝在大太监细声细嗓的“退朝”声中结束,司马赋及回到将军府时月玦已被接走。
秦昊动作倒快,都不给他个话别机会。
回到府内尚未坐下,便有人传旨过来,说是皇上将尉迟宏案件交给他全权负责,一月之内若告破不了,便将他与月玦一同治罪。
司马赋及接旨后便去了书房,书案上镇尺压一张纸条——稍安勿动。
熟悉笔迹,简短四字,司马赋及便知月玦已心中有数,怕是事情早就在他预料之中,不由得会心一笑。
这一笑,简直惊得旁边跟随的左印眼睛都直了,自家主子竟然笑了?
见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