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朵来时,达柘已坐在大汗身侧,从她进来后就不曾看过她一眼,低敛着眉目一言不发。
也不知唱的是哪一出。
“天寒地冻,本不该叫你来。”看巴朵坐下,大汗才开口,语气里喜怒莫辨,“最冷的日子还不过半,就听说你府上素雪炭的用量比往年用得都多,正巧达柘过来问安,我担心你,就问了问他你的情况。”
话说到这儿,达柘仍然没有任何反应。
大汗顿了顿,用木勺搅动锅中的奶茶,拿着碗亲自给巴朵盛了一碗,侍女接过去递给她。
“达柘说你最近身子不好,畏寒。”
“是比往日更怕冷一些。”巴朵双手捧着碗,轻声应了一句,说完又漫不经心吹散奶茶上的浮沫喝了一口,实际上心里紧张的什么味道都尝不出来。
大汗没急着说话,而是抬眼看了巴朵一下,而后又给达柘也盛了一碗,达柘双手举过头顶接过奶茶,谢过自己的父汗后依旧没有说过一句话。
“你们的父亲老了,腿疾。”大汗又不紧不慢说道,“想看看你,也只能叫你过来,见你没事就好,喝了茶就回去歇息吧。”
巴朵被这样匆匆叫来,什么实质内容都没说又让回去,此刻正一头雾水,但也不敢多问什么,只能点点头默默喝茶。
一个披着斗篷的少年推门而入。
外面寒风呼啸,他进来后又忙把门关上,任侍女为他解下斗篷,一边呵手一边朝着炭火旁走来。
青栎可?他这会儿来干嘛?
还不等她问,青栎可就主动说了:“冒着风雪去找巴朵玩,到了才知她来了父汗这儿,我也过来凑热闹,不介意吧?”
大汗冷笑,而后让侍女给他盛碗热奶茶暖身。
“天寒地冻,你去打扰她做什么?是世子府邸修的小了,不够你撒野么?”
“我府上没有中洲人。”对大汗的话颇不在意,青栎可一口喝完奶茶,毫不在意形象用衣袖抹了抹嘴,嘟囔了一句。
声音不大,在座的都能听见。
“还活着呢?”大汗随口一问。
“那可不。”青栎可又让侍女给他盛一碗,“眉清目秀生的漂亮,把我这个妹妹啊,迷的魂都丢了,为投那小子的喜好,一天到晚都看书习字;中洲人畏寒,恨不得把所有炭盆都端他屋里,为了讨他欢心,没少费心思。”
巴朵的手微微颤抖,碗里热茶溅在手上也没心思去擦。
青栎可……
“达柘,是这样么?”大汗转头看着自己身侧跪坐着的儿子。
“……”
达柘不语,大汗抬手打在他脸上。
“达柘,你的父亲问你话呢!”大汗又问了一边,语气稍稍加重了一些。
达柘依旧低敛眉目,不语。
一巴掌,又是一巴掌。
那掌掴声极响,听的巴朵心惊胆战。
“父汗,三哥是替她隐瞒了,但兄长宠溺妹妹是应当的,这事儿怪不到他头上。”青栎可一手托腮看着达柘,而后又歪着头看着巴朵笑,“这样的年纪,遇到这么个好看的人,换我我也心动。”
大汗这才停手,而达柘的脸颊已经红肿,嘴角都是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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