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志文双手紧紧地攥着透明塑料袋,似乎生怕它会不小心掉落。
眼神依然迷茫没有神采。
然而远远的有个熟悉的人影,自然而然地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是他从少年时代就遥望过千百万次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线里,日记里,梦里,记忆里。恐怕即使大雾,只现个模糊的轮廓,他都坚信自己一定可以分辨得出来。
“郝音!”
他惊喜地脱声喊道,猛地冲上前,抓住了女人的手臂。
一个背着米色小包的戴着口罩的陌生女人困惑地望着他。
眼神里满是戒备,不是那熟悉的柔情似水。
“对不起,你认错人了。”
声音沙哑而低沉,不是那熟悉的清脆悦耳。
“对不起。”
钟志文缓缓地松开了那女人的手臂,满脸的失落。
“干什么?再骚扰我媳妇,我就报警了。”
一名壮硕的男子冲上来,急急地用手在他胸口上一推。
钟志文心力交瘁,又没休息好,此时又发着高烧,一个踉跄,跌倒在地。眼镜也被甩了出去。
他抬起头,那名壮硕的男子扶着那个与郝音相似身形的女子很快地消失在门诊部大厅。
沮丧和难过像潮水一样漫过他的心。难道,郝音的影子,真的已经在心里模糊到如此地步了吗?
此时一跌,袋子里的东西也散落了一地,到处都是。
刚刚住院部那边的护士说袋子里都有些啥?!
钟志文感觉突然完全想不起来了。刚刚发生的事情,脑子里好像一片空白。
钟志文的眼睛近视度数很深,高达800度。为了给患者做手术精密,他配了所知最好的镜片。
之前小时候家里穷,一直借着月光,煤油灯写作业。后来安了电灯,为了省电,瓦数也很低。他的眼睛也许早早就坏了,但一直没有去配眼镜。直到上高中,他到了市里面,才配了第一副眼镜,但那个时候已经400度了。后面就一直在缓慢上升,直到现在的高度近视。
现在没了眼镜,眼前一片模糊。这会又才六点多,天开始发白,还没有大亮。医院里的亮了一夜的大探照灯已经关了,此时只亮着昏黄的普通路灯。地上很多东西被笼罩在暗影里,看不太分清。
他最急着找眼镜的,那个非常易碎。现在这种情况下,眼镜店都关门了,根本没地方配。生活也许还勉强,电脑上工作完全不行。
他顺着地面,以自己为半径,仔细地摸了一圈,依然没有摸到眼镜。又凭着模糊的轮廓和直觉,摸摸索索地找到了一张纸。他以为是母亲的遗书。
拿着凑近了看,发现是一张医院的发票,好像是脑核磁共振检查的发票。
他没仔细看,只觉得刚刚在塑料袋里见过,就直接揣进了兜里。顺着又摸到了一串钥匙,还有两年前买给母亲的手机……
玉佩!母亲的玉佩呢!那是母亲和父亲的遗物。还有那张遗嘱呢?母亲最后给他留下的文字。
他一时非常非常地慌张。
眼镜还是没有找到,但他又不敢轻易地挪动,生怕直接踩烂了眼镜。又怕逐渐多起来的人群会不注意脚下直接踩上去。
“给,你的眼镜。”
一只戴着蓝色手套的手,将一副眼镜递到他的手里。
而那清脆而熟悉的声音,对于此时的他就像幻觉。那是他这么多年来每天都会听到,都渴望听到的声音。
那是郝音的声音。
由于刚刚才错认了别人,钟志文不太相信现在的视力和听觉。他怀疑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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