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师姐……”明月辉口中喃喃地念着。
“殿下……殿下……”耳旁,有人在焦急地唤她。
明月辉睁开了眼睛,发现是一脸泪痕的陈凉真,她正守在她的身边。
“过了多久了?”明月辉沙哑着嗓子问道。
“一……一个时辰……”陈凉真紧张答道。
“才一个时辰呀……”明月辉感叹,她在回忆里,过了整整四年呢。
这不是记忆里的四年,她清清楚楚感觉得到,这就是系统将她带到了那个时间段,让她结结实实过了四年的时间。
一切都那样真实,师父、师姐、袁广涯、小孔雀……
她终于明白了好多以前犹如雾里看花理不清楚的事实,原来她并不是袁芳尘,游戏里的“袁皇后”也不是真的袁芳尘,而是这个叫做明月的少女。
游戏里她代替袁芳尘嫁给了司马沅,在南渡途中惨遭侮辱,导致性情大变……
那明月以前呢,以前的明月又究竟是什么样的身份?
明月辉下意识轻轻抚摸了一下自己的后脑勺,结果惹得一阵疼痛,“嗞……”
“殿下,您在干嘛?!”陈凉真赶紧将明月辉的手拿了下来,“别去碰伤口,才刚刚拔了针。”
明月辉吐了吐舌头,她只是想摸摸看其他两根金针的位置。
“凉真,你不是说有三根针么?”明月辉问道。
“嗯。”陈凉真轻轻地摩挲着明月辉的小手。
“其他两根针……当真不能拔吗?”明月辉迟疑地问。
此言令陈凉真眉心一跳,连明月辉的手都不随便摸了,赶紧乖巧摇头,“不可不可,这两根针实在太粗太狠太深,除非真有什么机缘巧合,能撬动一二,不然贸然拔了,必是当场毙命。”
明月辉点点头,她如今记起哀牢山中所学,医术比起陈凉真可以说是不遑多让。
陈凉真的医术更偏医宗大流,而她更像是旁门左道。
陈凉真说的道理她都懂,奈何能医不自医,这几根针的情况她看不到,只有通过陈凉真才能了解一二。
如今陈凉真如此笃定地说了,那必然是绝不可拔的。
只可惜了那两根针后的记忆,她是真的很想知道,“明月”到底是谁,她的过去,她的来历,以及她如今还有没有亲人……
然而如今,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明月辉喝完陈凉真给的安神汤后,即刻下了床,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
水蓼依依,明月辉又一次来到了这个庭院。
她本是不欲见薛快雪的,可在拔针之后,她从哀牢山的所学中找到了抑制她病情的方法。
不知此行去救司马沅会不会活着回来,若是能够活着回来,她不希望薛快雪提前死了,令司马沅的心意白费。
传说中平楚老人正是留在京口,以明月辉之能,虽不能彻底令薛快雪根治,但她有理由相信,若是司马沅找到了师父,薛快雪之病,理应不在话下。
“殿下,殿下……”医女奴婢们见了明月辉,依次序跪成一排。
明月辉眼尖地找出了之前与她对话的那名小医女,“起来,本宫有一事吩咐于你。”
小医女惊喜地抬起头,很快站了起来,跟着明月辉到了一个角落里。
“迅速备好这几物,本宫即刻要用。”明月辉将一张纸笺交给了医女。
医女看了那几物后,满眼惊讶地抬起头来。
“按照本宫说的做。”明月辉笃定道。
“好!”医女颔首。
随后明月辉吩咐侍女们紧闭庭院大门,不准任何人进此院一步。
她坐在薛快雪的房间里闭目休憩,等待医女找来刮骨刀、麻沸散等物。
空气里,弥漫着薛快雪创口散发出来的恶臭,明月辉心中暗想,这个女人的运气可真是好呀……
这般背痈,分明就是她思虑过度,又不加治疗慢慢加重的。
说白了病到这种程度,完全是薛快雪自己作的,怪不得别人。
偏偏这样作死,前有司马沅为她献计,带她出宫;后有谢如卿喂她齐天丸,为她保命;最后还有自己……特么在送死前夕,还要来给她刮骨疗伤。
这真是极致女主的命格了。
明月辉想。
想想还有一丝丝的不平和嫉妒呢,她怎么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呢。
不多时,医女替她备好了物件,又给薛快雪下了麻沸散,擦了身体,待做好一切后,缓缓退了出去。
明月辉深深吸了一口气,低下头俯视着薛快雪背上蜂窝状的创口,上面密密麻麻全是脓眼,呈浆黄色透明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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