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摊上这样一个人,性格就这样,你能怎么办呢。”杨群姨妈摇头。
黄彩虹没有说话。以前,或许她也只能哀叹连连,如今,她知道还有离婚一条路。
“他现在已经算好很多了。以前发怒,都要打人的。舍不得摔盘子摔碗,就打孩子。”杨群姨妈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然声音哽咽。
黄彩虹不得不扭头看她一眼。她算是看出来了,杨群姨妈的个性,不是慈祥,是懦弱。
“我在是平之前,还有一个儿子,叫天辰,都长到三岁了……”杨群姨妈捂上了嘴,耷拉的眼皮盖在微肿的眼袋上,颓然老态,显而易见。令人无法相信,她是只长杨群妈妈三岁的人。
黄彩虹不知道路家另有一个儿子,但她不准备追问。
“那时候我们住得地方小,家里连十平方米都不到,要放桌子板凳吃穿用度的东西,屋里只能塞下一张不大的床。
冬天的时候,床上躺不下三个人,尤其那年,我还大着肚子。
我和天辰睡床,我让他爸爸睡地上。他爸爸倒也睡了。
有一天晚上,我天辰睡觉的时候不小心蹬到了桌子。那是一张收起来立在床边的饭桌。孩子睡觉,哪有安稳的呀。房子小,餐桌没别的地方放。一蹬,就被蹬倒了。
桌子旁边,睡着天辰他爸爸。
桌子倾倒,砸到了天辰他爸爸的脸。
正睡得好好的,被桌子砸了脸,平常人也会吓一跳。他爸爸不光是吓一跳,还恼了。火气冲上头,站起来,抽了皮带,掀起被子就往还睡着的天辰身上抽。
我天辰才3岁啊。
被窝里没穿裤子,光着小嫩腿儿,哪里受得了怒气中狠狠抽下来的皮带。
天辰惊叫着醒来,尖声喊着妈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天辰越挣扎,越哭,越闹,他爸爸脾气越大。
有时候,皮带也抽在我身上。
我身上还怀着一个呢,还差几天才到预产期。我想护我的天辰,可我不敢,我怕连累了肚子里的老二。
一着急一害怕,我肚子就发动起来了。
天辰因此躲过一劫。
他爸爸见我要养了,赶紧送我去医院。
还时是下半夜才开始,大约夜里一两点钟,离天亮早着呢。
我子宫一阵阵收缩,每缝收缩,就痛得站不起身。他爸爸一个人,弄不了俩。正是半夜,又不好意思喊醒邻居,就将刚挨过打的小天辰锁在家里。他送我一个人去医院。
那时候夜里没有公交车,夜里出租车极少,也舍不得花那个钱。他爸爸推了一辆自行车,连推带骑载我去医院。
到医院走廊,我就撑不住了。还没有上产床,是平的脑袋就露出来了。我是险些生在路上啊。
是平一出生就住进了保温箱,因为不到预产期,算是个早产儿。
早产儿要睡一个月的保温箱。
我住了三天院,回到家。
回到家,到处找不到我的小天辰。”
杨群姨妈发出隐忍又痛苦的哭声。
黄彩虹心里咯噔咯噔的。
闻到焦糊味,才想起来自己在摊饼。赶紧动锅翻饼。这张饼算是废了。
“天辰呢?”黄彩虹听到自己怯生生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