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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手后短时间内戮者力量仍有残余,刀狠狠切进了蛇颈,几乎将它整个头割断!
"嗷——!"
惨叫声刺破耳膜,董征脑子一懵,眼前发黑,被震的耳朵似乎都要出血。他强撑着继续加强视觉端口的流量,拼尽全力去感受心中这前所未有的玄妙感觉,将所能"看"到的全部通过内核传递给崔左荆。
顾不得为这一击感到兴奋,崔左荆摔在堤岸上,咕噜噜滚了几圈,最后狠狠撞在红树上,才终于停下来。
崔左荆艰难的撑起身子,一阵阵的发昏,毒雾已经彻底侵入了他身体,刚才的一击用了他最后的力量,现在他手脚发软,完全使不上力气。
董征终于将下身拔出了沼泽,拽着红树根须和苇草,爬上了岸。
受到致命一击的海德拉正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腥血和泥水随着激荡四溅,董征抬手护住头脸,躲在堤岸的另一侧,脱力地靠在上面。
他闭上眼睛,沉入内核,此时这株小草的情况已经非常不妙了,小小的叶子上透出中毒的深紫色,蔫软无力。
董征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化出水壶给它浇了浇水,即刻将倒在另一边的崔左荆召唤回囚徒空间。
崔左荆面色惨白,还不忘道:"刀……"
"我去找,你中毒了,先好好休息,从这里出去后我们立刻去找叔叔。"董征飞快说道。他也很难受,虽然运动量没有崔左荆那么大吸入的毒雾不算太多,但仍够他吃一壶了。
他尽力平稳呼吸,在内核中搜索,希望能找到什么能解决毒雾入体的法子。
十多分钟过去,海德拉的挣扎渐渐微弱,只得听到这只水怪胸腔中含混不清的悲鸣。
这只海德拉的实力远不及传说中那样,毕竟盒子并没打算让所有人都死在里面,生出的怪物肯定会考虑朝圣者们的实力,让众人不至于束手无策。
不然单凭现在的董征和崔左荆,不可能这样就将其解决。
等到彻底安静了,已经缓过点劲儿来的董征才起身,他爬上堤岸,庞大水怪已经丧失了行动能力,被崔左荆砍下的左边第三个头没能再长出来,断口处已经没有血流出了,只看得深红色的血肉。
此时此刻,海德拉庞大的身躯已然全部现出了沼泽,挤满了整片水道。
微弱的波动传来,董征用心感受,源头似乎在海德拉身上。
确认它的确断气了,董征爬上它脊背,循着波动,找到了它掉落的左边第三个头。
在那狰狞蛇头的口中,暗红色的水晶正发着微弱的光芒。
董征将它拾起,在裤子上擦了擦,放进口袋里,又搜索了一番,没找到其他有用的东西。
红水晶上面的波动和最初在动力舱发现的木盒差不多,既然是杀死海德拉才得到的,肯定会是个有用的好东西。
董征再次爬上堤岸,船没了,沼泽才穿过去一半,他还不知道要怎样出去。
自从海德拉死后,林间的毒雾便消散了不少,雾气似乎并不致命,只在一定程度上影响行动能力,他还勉强有些力气。
董征朝囚徒空间里看了眼,崔左荆正倒在床上休息,少年一动不动,但按照内核中央拟南芥的情况来看,应该没有大碍,只是吸入太多毒物身体发软,体力耗尽了。
董征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滋味,他将两人之间的心灵链接关闭,暗自叹了口气,感到不可抑制的内疚。
每一次遇到危险,都是崔左荆正面迎敌,虽说他实力强横是所有人中最游刃有余的,可这个盒子到现在,他已经是第二次受伤了。
没有崔左荆在,他们队伍估计早就损伤惨重,能活着留下的人寥寥无几,而如今,少年却因此承受着更多本不应该的磨难。
他本没必要这样的。
这个认识让董征有点难受,最开始进入纯白地界,歪打误撞和崔左荆签订血契时,他也未曾有过类似的心情。那时的他,满脑子都是怎样让自己和临海活下去。
是什么东西变了呢?
董征心里清楚得很。
还在现实世界中总是有工作上的各种事情充斥他的生活,将所有时间塞的满满当当,让他没功夫去思考感情上的事情。
再加上意识到自己因为性向的不同,可能很难找到真心实意合适的伴侣,董征索性就一直没有去谈恋爱浪费时间。
但在纯白地界,一切都不一样了。
这里有着生死的胁迫,危机四伏,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而正因只有活下去这一个目标,反倒让很多事情简单了许多。
于是就像崔左荆当时对艾伦说的那样——都死过一次的人了,还顾及那么多干嘛。
也许……他可以遵从本心,试着迈出那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