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成这一系列动作后,姜明颐信然踱出了房门。
姜墨禾正在准备上轿。蓦然瞥见姜明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险些笑出声来。沈氏也愕然,沉声问道:“明颐?你这脸是怎么了?”
姜明颐低下头,故作木然道:“母亲大人,我方才梳妆梳得匆忙,不慎被簪子划伤了脸……”
沈氏睨着她这幅样子撇撇嘴,姜墨禾手衔着一朵牡丹打量姜明颐,笑道:“妹妹这是怎么了?弄成这样,令府的公子估计看都不会看上你一眼!”
姜明颐微微一笑,声音几乎低不可闻,“那样正好。”
三人驱车前往侯爷府。
沈氏与从前的婆婆慎淑夫人是旧相识,此番又是慎淑夫人特意写信相邀,自然不能与其他人一般待遇。姜明颐已经活过一次,对将来发生的事情了如指掌,一路上只听着沈氏和姜墨禾笑语不断,自己却甚少搭话。
姜墨禾以为她是紧张得不知所措,贴在母亲耳边小声笑话她。
一路舟车劳顿,途径驿站之时,驿站马厩中养了几匹小栗马,皮毛发亮,极是喜人。
沈氏与姜墨禾在楼下小憩饮茶,姜明颐看见马厩里的马,悄悄离了卧房——她还有一件事情要做。
自己这张红肿的脸肯定不会引起令沉祐的兴趣,若是她再可以犯点错,叫慎淑夫人觉得她貌若无盐,还粗俗无理,她便彻底斩断了再度嫁入侯府的可能。
姜明颐跟掌柜的借了个水桶,舀水给马儿喝。
那栗色马儿生得也真是乖巧,细密的睫毛低顺柔和,把姜明颐手里的水舔个精光。
姜明颐有意让清水不慎溅到衣裙上,连着内三层全都湿个淋漓,本来素色的衣衫活脱脱地添了几朵暗花。这么一大片水渍,一时半会儿是干不了的了。
办好这件事情后,她不想立即让沈氏发觉,便把随身的披风裹在身上。
沈氏和姜墨禾下楼,看她这副奇怪的样子微微皱眉:“姜明颐,你很冷吗?”
姜明颐点点头,含糊不清地应付过去,一路上既不敢敞开披风又不敢乱动。
因为不值。
令侯爷府很快就到了,远远地真可谓是门庭若市,大大小小的马车挤满了门口,站在门口的还有几位绝色佳人,巧笑嫣然,正与夫人、婢子们寒暄。
姜明颐下马车的那一刻,看到这副熟悉之极的场景,虽仍有感慨,却再无泪水。
管家公在门口迎接列位夫人小姐,沈氏将姜家的名帖递了上来,管家微微一看,随即正色道:“原是贵客到了!我家夫人在风来水榭等候两位多时,还三位快快入内!”
姜明颐规规矩矩地跟在沈氏身后,心不在焉地走在侯府精致的园林中。
后园处处清雅,青灰色的石子路在墨竹中穿插铺就,曲径通幽。加上潺潺的流水,清朗的天空,全然幽静怡人的好一副园林。
也是这片吃人不吐骨头的园林,吸干了她的骨头和血,叫她骨肉分离,死不瞑目。
走着走着,她忽然冷然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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