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达官显贵,平日里满口仁义的文臣们,一个个剃发胡服,向多铎表忠心去了。”
吴争蹩紧了眉头道:“那也是这**臣的罪过,与城中百姓何干?”
吴争确实不认为明人会炸毁城墙火炮,以迎鞑子进城。
如果真是这样,扬州十日岂不是笑话?
可陈守节激愤道:“大人,草民亲眼所见,敌酋多铎进城时,城中数万百姓列队两旁,引发万人空巷之奇景,甚至有十数人因围观多铎而被挤死。大人,千古奇闻啊。”
吴争真的愣了,他无法相信,这天下民心居然会是这样。
可他今日在杭州城所见到的,告诉自己,这或许是真的。
明军劫掠、欺凌百姓,百姓惧明军甚于鞑子。
加上上下一心地投降意识,大明焉能不亡。
这时,身后厉如海突然拿手顶了顶吴争的腰,厉如海终于记起陈于阶是谁了。
他心中一时激动,便顾及不得礼节,直接捅了吴争的后腰。
吴争被顶得一怔,回头看向厉如海。
厉如海上前,凑在吴争耳边道:“大人,这陈守节的父亲陈于阶,是原民部司务不假,但他还有几个身份,一是钦天监博士,还有一个说出来,大人肯定喜欢。”
吴争见他卖关子,记恨他用手捅自己后腰,抽腿踢了他一脚道:“快说。”
厉如海嘿嘿一声道:“史阁部麾下所有炮兵,都是陈于阶一手训练出来的。”
吴争闻听,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这不是饥饿掉饼,干渴送水吗?
自己的运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当真?”
“当真!”
陈守节不知道吴争二人在嘀咕什么,“吴大人如果不弃,肯收留草民父子,草民有一份重礼相送。”
吴争忙摇摇手道:“不用不用,本官求才似渴,自然要用二位的,些许钱财本官不放在眼里。你且自己留着吧。”
陈守节父子面面相觑。
“大人误会了,草民说得不是金银之物。”
“呃……那是什么?”
“请大人借一步说话。”
吴争疑惑地跟着陈守节往边上走了几步。
“大人,家父曾经追随史阁部守城,草民也跟随家父效力于史阁部麾下,扬州城陷落后,明军的火炮大都落入鞑子之手。”
吴争刚刚心里一动,就被陈守节泼了盆冷水,要不是念在他爹陈于阶的份上,直接就一脚踢过去了,这大气喘的。
“陈守节,火炮既然都已经落入鞑子之手,还说它做什么?”
陈守节压低声音道:“大人有所不知,当时运上城墙部署的都是千斤以上的大炮,千斤以下的火炮基本没用上。”
吴争眼睛一亮,问道:“那这些火炮呢?”
陈守节道:“扬州城用不上,史阁部就下令将这些火炮运往杭州府的,可谁想城墙上火炮被内奸炸毁,扬州城意外地提前陷落。而这些火炮当时已经装运到八条大船上,原本该由家父亲自押运至杭州府部署的,可家父一意追随史阁部,便令我代替押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