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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以海犹豫起来,他听得出方国安话中的威胁之意。
如今绍兴府除了廖仲平部,已经再没有他能掌控的军队了。
唯一能与方国安抗衡的王之仁,还没有回师定海,听说还滞留在吴淞口附近,意图不明。
所以,朱以海只能应道:“那依越国公之见,该如何处置吴争?”
方国安道:“勒令撤回绍兴府,去职罢官,另派能臣统领梁湖卫所。”
朱以海听了反而是松了口气,方国安没有要杀吴争的意思,这就好办了。
同时,朱以海对方国安提出的“云职罢官”四个字很认同。
朱以海不否认吴争是个良将、好刀,但这把好刀不够听话。
刀不听话,不仅伤人还会伤己,所以朱以海也有想将吴争撤换的意思。
这可谓是君臣一拍即合。
“那就……依越国公所言吧。”朱以海为难地点头道。
方国安心中一喜,“殿下英明。”
“不可!”
这声很大,大到震耳欲聋。
朱以海紧蹩着眉头,还未说话。
方国安随即回过头去,“又是你张煌言,你一个七品衔小官,也敢在此聒噪?”
张煌言厉声道:“殿下,就算是民众犯法,也得给被告一个陈述分辩的机会,如今仅凭越国公一家之言,就将一个四品官员定罪,如何服人?何况吴争如今还在杭州城为国争战,殿下如此做法,岂不令天下臣民寒心?”
方国安大怒,骂道:“张煌言,你好大的狗胆!你是在指证本公诬陷吴争吗?”
张煌言毫不示弱,“越国公是否诬陷,下官不敢定论,但是非曲直,还须当面锣对面鼓,双方当堂对质方可决断。”
“你……。”方国安一时找不出话来回怼张煌言。
这时,张国维侧面道:“殿下,臣以为张煌言所言有理,如何处置吴争,先要定罪,而越国公的指证,仅是一方之言,不足为凭。”
钱肃乐瞬间接上:“依臣对吴争的了解,他虽时有狂妄,但绝不会不识轻重。当初指证越国公通敌之事,是臣与张尚书共同决定的,越国公要怪,也不应该只怪吴争,此事朝廷早有定论,不足以牵扯到今日之事来。至于吴争擅杀越国公麾下军官之事,臣以为,这必有出有因,否则,以领不足三千人马的千户,无故杀死一个执掌三万大军的国公麾下总旗,这……未免太不可思议了吧?”
这话确实有道理的,只要不是傻子,谁会去干这等荒唐之事?
活腻歪了吗?
钱肃乐的话,引起不少官员的点头认同。
朱以海优柔的性子又来了,他迟疑道:“三位说得都有些道理,那就……再议?”
方国安哪能同意?
错过这次,那再要找吴争的不是,就不知道到什么时候了。
“殿下这是要和他们三人一起偏袒吴争吗?臣麾下数万将士可等着殿下为他们做主呢?如果殿下偏袒吴争,臣回去如何向数万将士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