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总之,我哇哇哭着,没有尖声不是嚎哭,只是满满的委屈和一点伤心。
人一旦伤心,哭声便会奶声奶气,还有被自己呛到的哽咽。
可姑姑似乎还嫌不够,由打遍整个屁股转为只到一块肉上拍去!
这下是真的疼了,愈积累愈疼,我的全世界只有自己的哭声和清脆的巴掌声,还有姑姑不时的训斥声:“叫你倔!不认错反而还嘴!”
我的意识好似变成了一汪潭水,水面被连绵不断的击打,漾起无边无际的水花。
或许是哭的惨了,或许是不耐吵闹,元婆终于看不下去。走过来将我抱起身,拥着我站远两步,拿袖子给我擦了一把泪。
我不敢看姑姑,只是目无定点,泪眼朦胧的收了哭声,转为啜泣。
元婆叹口气说:“你也不用借着打孩子来跟我撒筏子。”
姑姑只道:“这孩子太气人,主意极大。咳,如今也知元姑姑您曾经教养我的难处了。”
元婆的嘴角抽动了一下,从鼻中呼出一口气来:“你现在知道了?晚咯,没用处咯。”随即又斜着眼看了一眼姑姑,转而冷笑道:“算了!也素知你阳奉阴违的本事。这会子,想是又装腔作势,诓骗我这个老太婆呢!”
元婆轻轻推着我的后颈,把我带到她的书架前,继续奚落姑姑道:“还别说,今儿个第一眼看见这孩子,举手投足间就有你的模样,你嫌她不就是嫌你自己个儿么。待说多了几句话,我倒觉得这孩子比你尚佳,有股子直爽劲儿。”
我怕再挨打,扯了扯元婆的衣角。
苏姑姑被她不停的数落驳斥的满面涨红。
这二人可真有意思,你们两个打仗为什么武器是我,受伤的也是我啊?
想到这里,我刚刚收起的眼泪,又要落下。
“啊哟啊哟,不哭不哭,咱们不说她了,婆婆等会带你去吃好吃的,玩好玩的”,元婆安慰我道。
然后元婆看着苏姑姑正色说道:“好了,你不用再试图做任何努力来说服我,你想要的物件,我已赠给了别人。”
姑姑一脸焦躁的站起身:“这物件岂能随意赠人?母亲您真的不顾及一点情分了吗?”
在宫中说一不二的一品女官做久了,姑姑岂能不爱面子,如今抛却甚多,元婆依旧不买账。
元婆哈哈直乐:“母女情分?苏内司可莫再说胡话。今日里我只看着这小丫头好玩,不如叫她陪我一日,你若允了,没准我一高兴,能把受赠之人,告诉于你呢!”
苏姑姑一脑门子的愁云难以舒展,听了这话一副死马权当活马医的神情,口气寥落:“那便叫她陪母亲一日吧。菟儿,你可愿意?”
我为了弥补一些本不该由我弥补的东西,便也利索点头:“姑姑,听您的。”
然后苏姑姑对着元婆深揖一礼:“母亲,明日这个时候我来接菟儿。不在这里拘着惹您不快了,先行告退。”
随即姑姑带着门外的数位随从,悻悻离去了。
窗外开始擦黑了,一楼的门面渐渐亮了,渐呈通明。而二楼则开始一间间的暗了下去,是收档的时候了。
元婆将手边的册子整理完毕,和蔼的对我说道:“好咯,忙完了,今个一天又快过去咯~”
岁数大的人,如此感慨仿佛成了常事。
我对接下来未知的“节目”充满了好奇,把刚才哭过的事暂抛脑后,回归了活泼模样,由婆婆牵着手,一路雀跃。
此时的西市,是一片广袤灯海,车水马龙畅游其间。我们走进了一条满是桌椅的时鲜街,一多半的位子,已有食客入座。各色各样的小吃飘香四溢,勾引着一众馋猫的味觉。
于是就这样,每样买一点,一路从街头吃到了巷尾,吃的欢乐之时,我突然想起了传言中的“鬼市”,便不由得问道:“婆婆,人言说,这西市又名鬼市,是何道理啊?”
婆婆端着给我预备的“蜜拥剑”,便是蜜糖腌蟹钳了,在人潮之中大声说着:“不过是京外之人传的神乎其神,无非是晚上子时才开始摆在市场最中央的一圈摊子罢了,有贫民卖些柴火粗碳,也有人收了估衣来卖。自然,珍玩奇物不在少数,但是真假参半,鱼目混珠。还有些扒手盗来的东西,不一定是什么稀罕少见之物,多在这里出货,不少来逛的人,都存了颗捡漏的心。”
我安心接受着婆婆的投食,咬下她剥好的一大块蟹钳肉,鼓囊着小嘴不忘记说话:“啊~,就如此简单呀?不是说,鬼市是地下城吗?”
婆婆诡谲一笑:“其实,还真有。但地下城可不是鬼市了,正儿八经来讲,其实是黑市,会住些流窜的匪徒,做些见不得光的买卖,不少人在那里存储秘密,而且,地下城四通八达,究竟有多少条暗路,又通往哪里,没有人能够说得清……”
我樱口圆张:“哇~~,这么刺激的吗?婆婆可有去过?”
婆婆神秘的问我:“怕那种地方吗?”
我转了转眼睛,咬着下唇:“嗯…有人罩着就不怕。”
婆婆忍俊不禁:“好,待天黑透了,便带你去地下城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