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门关闭,厮杀声被隔绝在外。
沾满血污的手四下摸索,很快触碰到一块凹凸不平的石板,有字迹。
忽然,石板泛起一阵光晕,越来越亮,顷刻间整个神庙的内部轮廓清晰起来。
伤口崩裂,鲜血倾泄而出,被吸入石板,那是一座略有残破的圆形轮盘。
轮盘分成八个部分,分割线由圆心向外发散,两两相对。
每个部分都雕刻有大量文字、图画,明明模糊难辨却有信息清楚地传递进脑海中:光明与黑暗、生命与亡灵、自然与破灭、混乱与秩序……
血液还在不停遗失,手却抽不回来,一阵阵眩晕感袭来,隐约间一个难以言述的漩涡出现在转轮圆心,越转越大,须臾间将一切吞噬。
周遭一片虚无……
“你在犹豫什么?”良久,虚无中有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我…只是觉得今日局面来之不易,不想让白夜人再无谓流血。”
“借口,你在逃避,躲在被遗忘的角落里享受膜拜,可耻!”
“历史就是历史,过去无法逆转。”
“你是过不了自己这关,还是没法面对她,那毁掉宗庙的罪魁祸首!清醒点!”
“……也许……你说得对,可我该从何开始?”
“简单,找到天命之血的继承人,重启黑甲……”
…………
识海一阵刺痛,白启挣扎着睁开眼睛,长长吁出一口气,又是这奇怪的梦境。
白夜?历史…女人?我在挣扎什么?那个人是谁?黑甲…又是什么?
“啊!”一声惊呼,他无暇再细想,迅速起身穿衣。
天光见亮,得赶紧洗漱出门,免得误工…
……
太阳照常升起,仆人们忙忙碌碌,与平时一样没有任何交流。
白启第五次端着托盘走进练功房,将符纸放在桌案上。
“叮!”隔断内传来一声清脆钟鸣,躬身行礼,退出门外,一天工作结束,他站在练功房门口呆愣片刻,深深呼吸,转身向自己房间方向走去。
准时取送符纸,一日五趟,这就是白启的全部工作。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看上去毫无意义,根本是在蹉跎岁月。
但,就是这无聊的工作让他梦想成真:高人一等,衣食无忧。
作为穹神的仆从,他已算出人头地,即便王公贵族相见也要点头微笑,住所、饮食、起居与年少时的贫苦日子相比更是判若云泥,豪华舒适。
那还有什么好埋怨呢?白启提醒自己,谨小慎微、兢兢业业才是本分。
抬头去看天空中漂浮的金甲力士,刚好迎上对方目光,白启赶紧缩缩头,装出四下张望的模样。
他揣测这个面目凶恶、孔武有力的大家伙是位监工。
看那青面獠牙,不难想象出错定会遭到严厉处罚。
回到自己房间,白启顿感心情舒畅:雕花木床,锦缎被褥,熏香缭绕,细节周到,格调优雅。
今天的伙食不错,四菜一汤,口味适中。
尽管因为缺乏消耗,胃口一般,但他还是努力地将所有饭菜一扫而光。
吃罢又偷眼去看窗外金甲力士,发觉对方仍紧盯自己。
白启努力调整面部肌肉,露出尴尬笑容,心道还好自己已将饭菜吃得精光,并没有触怒那尊魔神的理由。
放好热水,快速脱光衣物钻进浴桶,室内雾气氤氲,舒服得让人想要大呼出声。
其实这样很好,工作简单,衣食无忧,还能洗热水澡,这该是神仙才能享受的生活吧!白启如是想。
只是,这里所有窗棱上都没有窗户,像洗澡这种私密事也要暴露在那尊金甲力士目光下……让人觉得别扭。
“如果我把窗口遮住会怎么样?”白启轻声嘀咕,立刻被自己的大胆想法吓到,面色苍白,可好奇心并没有因为紧张恐惧而减轻。
……
阳光依旧和煦,春风拂面,鸟语花香。
仆人们照常忙忙碌碌,仍然没有任何交流。
白启第五次端着托盘走进练功房,将符纸放在桌案上。
“叮!”隔断内传来一声清脆钟鸣,他躬身行礼,然后退出门外,工作结束,又一天匆匆收场。
这是他产生遮住窗口念头后第九十九天,“怪异”想法每天在心头萦绕,让他食之无味,寝之无眠,饱受折磨。
快速将精致的饭食扒进口中,白启又开始放热水……机械地伸手去解外衣,下意识抬头看窗外,金甲力士骇人的目光果然还在盯着他。
淤积良久的情绪毫无征兆地爆发,白启咬牙举起那块老早前备下的木板快速封住窗口。
光线一暗,木板遮住外界光亮,同时也把那骇人目光阻隔在外。
呼吸沉重,白启努力控制着双手的颤抖,觉得心脏仿佛要跳出胸腔。
各种奇异恐怖的画面不断涌现,他忐忑地揣测着自己到底将会受到何种惨烈惩罚。
一刻钟……两刻钟……一个时辰,漫长的等待,煎熬中的白启没有遭遇任何想象中的可怕后果。
难道一直以来只是在自己吓唬自己?这里没有窗户,但并不排斥弟子们自行遮住窗口?
紧张的心情慢慢舒缓,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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