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比起一帮装备精良的白夜人,膘肥体壮的猛鹘健马显然更有吸引力。”武力坏笑。
十三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您说过,之前在营地把那些马的尸体大卸八块,又刷上特制油脂,就是为了让它们上瘾!”
“上瘾?不要小看冰原狼,它们充满智慧,对欲望的控制力可怕的不像野兽……当然,对嘴边肥肉的执着也同样可怕。”
武力手搭凉棚,望向远去的猛鹘骑兵背影,片刻后收回目光,传令道,“所有人放慢脚步,午后提前扎营,睡觉。”
“睡觉?”
“晚上,我们去凑个热闹。”
武力明明在笑,但那笑容却让周围的人感觉冷飕飕。
……
夜幕降临,风势渐起。
猛鹘人收束战马,在一个背风坡后点起篝火,支起帐篷。
忒勒临崖皱着眉头割下一块风干牛肉放在嘴里咀嚼。
“少主,这些白夜人很奇怪,午后便扎下营地,明知道我们的大队人马很快会赶过来,还这么悠闲,似乎有些不大对劲。”
伴当凑到他跟前,小声道。
忒勒临崖点点头,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白天那些狼是怎么回事?”
伴当一愣,随即道:“数量有些多,不然也不会给您发信号。”
“多少?”
“怕有不下三四百头,看见少主带着人马撤回来便很快消失。”
“这么多?”
“我们几个私下研究过,估计是前些天的战场引来的,毕竟人马尸首加起来得有三十多俱……愿俺达们的灵魂升入天堂。”
伴当说着用手捂住脑门,然后用手指向天空,虔诚祈祷,那是猛鹘族主持天葬时的祝福礼仪。
忒勒临崖同样捂住脑门,然后手指天空,完成礼节后方才继续询问:“之前经过那天的战场,确实已经没什么痕迹,应该就是这群狼。不过……我总觉得这些畜生这次有些不对劲。”
“咱们跟它们打交道也不是一天两天,我估摸着该是垂涎咱们的马匹,不过毕竟有我们在,十五个配备木棍鞭哨的牧民就能打消它们的贪婪念头,更何况是配备猎弓的骑兵,白狼们不会过来送死。”
忒勒临崖点点头,表示赞同,只是心头始终有股难以言喻的预感,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正在这时,帐外忽然传来一阵战马嘶鸣的声音,混乱异常,一个族人慌慌张张地跑进营帐,惊呼道:“少主!不好啦,狼群偷营!”
“什么?”
忒勒临崖和伴当同时站起身来,大惊失色。
他们稍微反应一下,立刻咬牙切齿地拔出佩刀,冲出帐外,却见除了平时骑乘绑在营地另一端的那批战马,剩余脚力已经炸群,分开四散奔逃。
粗重的喘息声来自夜幕中影影绰绰的白狼,它们张牙舞爪,纵声嘶吼,但并不恋战,仿佛目标就是让马群受惊。
骑士们拿着刀剑在雪地中追逐,虽然没有被狼咬伤,但也很难砍杀这些凶狠的幽灵。
但凡某人拿出弓箭,就会立刻遭遇几头甚至十几头狼的合力围攻,受迫下只能再次抽出战刀迎战。
等到忒勒临崖带着伴当纠合起大部分人准备反击时,狼群已经追随着狂奔而去的马群向西跑远。
一场突袭,留下三俱狼尸,没有对士兵们造成过多伤害,但却一次性赶走四十多匹战马。
忒勒临崖气急败坏,指挥两个手下收拾营地,带领剩余众人翻身上马,向马群远去的方向追去。
马群在狂奔,狼群追在马群身后,忒勒临崖带领一众骑士追在狼群身后。
黑夜在冰原上催马疾驰不是一个好的选择,风大,能见度差,积雪深浅不一,还有很多结冰的地方容易打滑。
但他带出来的马群决不能轻易丢弃,它们品种纯正,血统高贵,各个身架漂亮,吃苦耐劳,且速度耐力兼备,即使贵为忒勒部的少主,丢失这样一批战马也足以让他倾家荡产、颜面扫地,比起之前损失十几名骑兵更加不能接受。
马速始终提不起来,无法迫近狼群,忒勒临崖拿起角弓狂射,但顶着大风,四周又黑黢黢难以瞄准,箭矢如泥牛入海,没有收到半分效果。
忒勒临崖只觉气血上涌,看见一群手下小心谨慎的模样便气不打一处来。
他一夹马腹,冲上前去,甩开马鞭,照着所有够得到的人搂头就抽。
“都在干什么?蹑手蹑脚的像个娘们儿!立即给我加速!加速!敢后退者当场杀头!”
伴当催马走得最近,头顶挨了一鞭,却梗着脖子不敢退缩,顶风大叫:“少主,我们不是孬种,可战马害怕!前面是狼群,现在是夜里!”
他用缰绳狠抽几下马头,方才稳住坐骑的躁动,正要从马鞍桥上抽出套马索,忽然想起什么,声音有些惊恐地道:“少主,没记错的话,前面有热泉沼泽!
咱们不能这么追着跑,得过去堵住马群!马儿如果被这群狼赶进沼泽就全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