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墙上一众守军哄堂大笑,原本穷途末路的悲壮氛围也冲淡不少。
贾韧毅仿佛没有听出他的讥讽之意,自顾自道:“陶铸!只要你开门投降,并答应以后为我大光明教打造火器,之前种种既往不咎!”
“哈哈哈!”陶铸一阵大笑,“帮你们制造火器?好让你们重新把这里的人像羊羔一样再圈养起来,杀起来更方便?笑话!收起你那张让人恶心的嘴脸,放马过来!我们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血性!不自由,毋宁死!”
城头一片寂静,片刻后突然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呼喊声,所有残存的守军都高举着刀枪,齐声高呼,“不自由,毋宁死!”
他们在这一刻才发现,原来这么长时间的拼搏、奋斗、挣命其实就是为了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不自由,毋宁死!”没有比这更加精确的理由。
“这是你这辈子,当着众人面前说过最漂亮的话!”邵普笑着向陶铸伸出大拇指,雨水打在脸上,只有他自己清楚,此刻已泪流满面。
“好!我给你们自由!”贾韧毅从牙缝中挤出句话,转身回归本阵。
雨势稍减,天地仍然茫茫一片,城下隐约出现呐喊声和车轴摩擦的声响,光明教徒开始冒雨推进。
清一色步兵,手持短剑盾牌,护着工事兵组成四个方阵,朝填平的壕堑迫至。
他们的目标显然是营寨外墙,每支部队均由既能挡箭兼可撞墙的重型擂木车打头阵,方阵正中是穿着黑色僧袍的光明僧侣,其中四人十分显眼,头戴金色僧帽,胸前挂着烈日图腾项链,黑色长袍,纽扣、袖口、领口皆以金色宽边包裹,与周围僧众的白色宽边不同,显然地位更高。
“咚!咚!咚!“
三十面战鼓同时击打,指挥和调节着方阵步伐,黑压压的人群缓缓向明日村压来,杀伐之气暴涨。
不等陶铸招呼,城墙上众人已然自发动了起来,攀上箭楼,搬石运木,准备火器,做好迎头痛击敌人的准备。他的一句话,彻底将明日村的士气点燃,甚至妇女老幼也都冒雨加入,帮助搬运各种物资。
邵普抹了一把眼泪:“看来这仗还有得打,我不知道咱们能坚持多久,我只知道,如果滕进大哥……我爹、娘、妹妹在天有灵,一定会称赞我,咱爷们比邵谊更值得骄傲!“
陶铸抽出火突,笑道:“别跟邵谊比,他不配!邵普兄弟,如果今天这里有人能够活着出去,你的名字一定会被人们称颂!“
邵普激动得有些颤抖,双目穿透茫茫大雨,投往远前方,沉声道:“兄弟!这辈子能有你、滕进大哥做家人,不枉来世上一遭!“
“给我杀!”对面指挥塔上,贾韧毅嘶声竭力地咆哮声响起,接着四个庞大的方队同时开始加速,高喊着冲向寨墙。
雨势更小,如烟如雾的细雨纱帐却坚持着把天地拢在期间,似乎很怕血肉横飞的场面传到外界。
没有前奏,没有序幕,弓箭失效后,双方很快便短兵相接。火箭已经彻底失效,甩手雷无法判断是否还能使用,所以陶铸招呼所有人双倍数量往下扔,反正是最后一锤子买卖,还留手作甚?
光明教方阵冲上斜坡,还没有接近寨墙便被剧烈的爆炸包围,炸得哭爹喊娘。但到底是人多势众,甩手雷又有大半只能当做石头砸人,所以很快势头又回到攻城方一边。
阵列中央忽然竖起巨大的火柱,几个站在核心位置的僧侣同时吟唱歌诀,四条火龙呼啸而出,与明日村的火箭不一样,这些怪兽似乎丝毫不受周围潮湿的空气和绵绵细雨影响,顷刻间便轰在寨墙之上。
经过六天血战的木质寨墙早已千疮百孔,哪里还禁得住这样的火焰灼烧,不到一刻钟,主门楼便被烧毁近半,周围箭楼防御力量尽丧。
“把甩手雷王火焰里面扔!”陶铸高声大喊,此刻的他早已将面对众人说话的不适感丢到九霄云外,不仅思维敏捷,而且下令果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