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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久违的肉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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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上走走停停,歇了三四次,才到了山脚下。这具身子虽然底子不错,可是经常吃不饱饭,力气上还是差了一些。山脚下有几个半大的孩子在捡着干树枝,见安静从山上下来,都用怯怯的眼神看着她。对于安静,他们之前是有一些害怕,可如今却是畏惧了。安静动刀子砍人的事迹,早就传遍了村子,对于他们这些孩子来说,安静可是个不好惹,不能惹的存在。

    不去理会他们,安静往家中走去,此时太阳已经挂在正中了,算算时间,一来一回的,大概六七个小时左右,也就是这个时代,所谓的三个多时辰。刚走到屋子前,嘉明的声音就在屋里响了起来:“大姐回来了!”声音里充满了欢喜,随着声落三个身影出了门来。

    安心快步的上前帮着姐姐把背篓卸下来搬进屋里,又给大姐端了一碗温水,看着姐姐安然无恙的回来,那颗担惊受怕的心,才算落了地。父亲就是上山打猎受了伤人才没的,她不想让大姐进山,可是又不能阻止,因为她和大姐可以少吃,可以忍受着饿肚子。可是弟弟妹妹却不行,他们还小,还在长身体,所有她只能把阻拦的话憋在心里,只能在心里祈祷着,祈祷着爹娘能保佑大姐,让大姐平安的归来。

    安静喝了水,这会儿也缓过来了,把背篓上的枯草八拉开,拿出野鸡和狍子对三个人欢喜地说道:“看看,大姐打了什么?”

    嘉明兴奋地看着地上的猎物,满脸的不可思议。随后便高兴地说道:“大姐,这是你打的,我们是不是有肉吃了?”小佳说这会儿已经惊呆了,听到哥哥说吃肉下意识的吞了吞口水,安心咋上下打量了安静几眼见他没受伤,这才放心。

    安静,将小嘉说抱在怀里,轻声地问着:“嘉悦,姐姐给你炖鸡肉吃好不好?”小嘉悦瞪大一双眼睛,吃惊的问道:“真的吗?大姐真的给我炖鸡肉吃?鸡肉是不是很香?我都不记得鸡肉是啥味了。”一句话把安静心疼的哟!是啊,自从爹爹去世后,有一年的时间,他们再没吃过肉了。别说是肉了,就是油水也没见过几回,不是清晰的能照人的稀饭,就是玉米面的窝窝头,就这还吃不饱呢,悦悦出生的时候又小又瘦,像只小猫崽似的,好不容易养活了,身子骨却要弱上许多,如今听到说吃肉,总算在那双眼睛里看到了久违的亮光。孙氏生了双胞胎后,身子一直不好,这两个孩子一打出生,大多的时候都是安静在带的,因此对这两个孩子安静格外的心疼,尤其是身子廋弱的小嘉悦。

    亲了亲嘉悦小小的脸蛋,安静站起身冲着几个孩子说道“姐这就给你们炖肉去。”

    这时候二妹安心已经烧开了一锅水,姐妹二人把鸡退毛开膛,忙得热火朝天。安静把鸡皮拔了下来,用刀剁碎扔进锅里,“滋”的一声响,香味儿瞬间弥漫整个厨房。春天的鸡并不肥,一整个鸡的皮才练出了一小汪的油,安静用碗把油舀了出来,留着下次做饭用。把剁好的鸡肉放入锅中,翻炒几下加入了两瓢凉水,捏了两捏盐丢进锅去,又在锅里贴了一圈玉米面饼子,这才用盆子将锅盖严实了。

    炖了有一个时辰左右,安静拿开木盆用勺子尝了尝咸淡。嗯,正好。把饼子捡出来,装进竹篮子里,把炖好的鸡肉分别盛进碗中,满满的四碗炖鸡肉端上桌,安静拍了拍手说道:“咱们今天没有多余的碗,就用手拿着饼子就着鸡肉吃,都别愣着,快开动吧!”

    听了大姐的话,几个人这才欢喜的吃了起来。这顿饭每个人都吃撑了。四碗鸡肉,半篮饼子,是姐弟四个,这一年来吃的最好的一顿饭。不但有肉,还有饼子,每个人都吃的饱饱的。每个人的心中都暖暖的。特别是两个小的,当初看大姐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他们的心中害怕极了,他们怕大姐像爹娘一样,再也醒不过来。那几天他们总是跑到角落里偷偷的哭泣,后来大姐好了,还带他们搬了新家,如今又吃上了肉,从此以后,再也不用害怕那些人打骂他们了。

    安心麻利的收拾了碗筷,大姐累了一天,得让大姐多休息休息,她从灶间抓了一把灰,用来洗碗筷用。安心手上干着活,脸上却带着笑,幸福又满足的笑。以前在老宅,爹活着时,自己只是多做些活,还能吃上饱饭,等爹走了就再没吃过一顿饱饭,每天都有干不完的活,还要挨骂,甚至挨打。后来娘也去了,那些人就要卖了自己,她知道那些人是要她去送死,她什么都知道。可是当时大姐病了,那些人不给找郎中,弟弟妹妹又还小,每天都饿着肚子睡不着觉,她想,也许这就是自己的命吧,那么,就这样吧!把自己卖了,冲喜也好,陪葬也罢,只要能换了钱,给大姐找个郎中,让弟妹能吃上饱饭。她是死是活都不重要了。早点死,也许还能见到爹娘呢。所以,她当时什么话也没说,亦不反抗。只是老天爷终是开了眼,大姐终于醒了,不但没让那些人把她卖掉,还把她们带出了那个狼窝。她知道,也坚信!只要有大姐在,她们就能把日子过下去,瞧,这才第二天呢,她们就吃上了肉,吃上了饱饭。大姐还说了,往后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的,她相信大姐!

    一顿鸡肉,一顿饱饭,让姐弟四人对以后的生活充满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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