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地一个利落的旋身稳稳站立,这一手不说多厉害,不过姿势是真好看,本来眼看着就要摔个狗吃屎了,下一刻就漂亮落地,萧逸云也不由地赞赏。
这么一折腾,云依总算清醒了七八分,有些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到门外传来丫鬟的询问声:“王爷、王妃是否起了?”
云依还没完全清醒过来的脑袋没来得及拿回支配权,云依的身子再一次先动了。萧逸云只见白衣一闪,那姑娘用比昨天上榻还快的速度迅速爬上了他的床,掀开被子把自己蒙了进去,然后隔着被子闷闷地说:“还没有。”
半倚在床上的萧逸云忍不住笑出了声,云依偷偷露出眼睛,抬起身子看向那人,云依想她还没清醒就又入梦了,这男人真引人犯罪。
萧逸云清了清嗓子对门外道:“你们先下去,一刻钟后再过来。”
门外的丫头应是,纷纷离开。
萧逸云转头望向撑起身子脸离得近近的看着他的女子,冷冷到:“看够了没。”
明明是冷冷的语调,云依却一点不怕,她放开抓着被角的手,摸了摸鼻子:“没看够。”不顾男人冷然的眼光,继续嘀咕:“你这么好看怎么看得够。”
萧逸云有些无奈,这样的女子生平仅见,有些无赖却又不惹人讨厌,偏偏还拿她没办法。
萧逸云懒得鸟她,岔开了话题:“以后你在齐王府也算是主子,这齐王府除了洛梅局你想住哪都行,自己挑好让管家钟叔安排就好。”
“那我继续住这里也可以?”
萧逸云撇了她一眼:“在这里住只能睡软榻,为了不被下人发现端倪,以后起居梳洗也得你亲自动手,嗯,连本王的份也要一起,你也要住这里?”
“嗯,就想住这里。”
“随你。另外按照王妃的用度,你每月会有两百两月例,要是有急用要花钱只要数额不是太大就去钟叔那里支取。你要出门也不必知会谁,除非是去外面过夜或要晚归。”
云依有些怔愣:“我在王府有这样的待遇需要我做什么吗?”
“你在王府安安分分的、不要做多余的事情就行。这几年形势所逼你可能不能离开,但你在王府期间我不会碰你,以后若是时机成熟我会放你离开,到时你嫁娶自由。”
“你、确定?”
“什么确不确定。”
“我算得上你仇人的女儿,你的腿、是和我爹爹对阵中废掉的,你对我就不恨?甚至没有厌恶?你还是被逼娶的我,你必然是个骄傲的人,被人左右了婚姻,你不会想狠狠地教训我?”云依说话有些气急,倒不是她有自虐倾向没事找人虐,只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么多年的生活经验以及看过的为数不多的小言告诉她处于这种境况的男人是不可能让她好过的。
看着有些无端激动的女人萧逸云淡淡道:“战场本就是个兵不厌诈的地方,就算是被你父亲杀了也只能怪我技不如人怪不得你父亲,何况你父亲光明磊落没有趁火打劫,对他我只有钦佩。而且就算我和你父亲有过节也不会迁怒于你,只要你未参与进去,我不会怪罪无辜之人,更不会拿个无辜的女子来开刀泄愤。”顿了顿,萧逸云又道,“至于婚嫁之事,你我都不过是身不由己,我又怎会怪你。”
那句身不由己让云依浑身一颤,眼里莫名有了湿意。怔怔的望着眼前的男人,云依一时说不出话来。云依前世是个被父母遗弃的孤儿,从小辗转过几个家庭被收养,不说看尽世态炎凉也见识过不少丑恶人心,在她看来,人是很自私的动物,他们会放大自己的委屈,忽视对别人的伤害及伤痛,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没有人会对别人的痛苦感同身受,就算是天性善良的孩子,在有矛盾时也会第一时间在别人身上找毛病,更何况是被社会大染缸浸淫过的大人。
人是很容易迁怒他人的生物,尤其是在生活不如意、心情压抑的时候。可是这个男人啊,表面上身份高贵、生活奢华,可一个被上位者忌惮的人实际上哪会过得称心。她的爹爹情况和他有些相近,就是父亲那么豁达衷心的人也免不了抱怨和偶尔的借酒浇愁,可萧逸云一个长在皇家的皇室子弟竟然能那般理解他人。
她本以为作为一个沙场大将,不说杀人已如麻,也不会是个多顾及他人感受的主,如今她才发现她错了,她此刻无比庆幸和亲一事,嫁给这样一个男人是人生一大幸事,她不必计划着怎么脱身,或许一直就这么呆下去是个不错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