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的最后一刻……
为什么又要回忆往昔?
现在她不用熬夜了。
小丫头打了一个喷嚏,身子又蜷缩得紧了一些,就像蜷缩在母体里的婴儿。
“这丫头,怎么还睡在这?”
也许,这就是习惯吧!
翦清秋微微叹息一声,把丝绸被搭到她身上。
天,渐渐凉了。
翦清秋没有再上床,穿上较为厚实的深灰色长袍直裰,束上满头乌黑的长发,向外走出。
不知不觉间,她已经步行到由她自己一手设计的训练场地,看着眼前的石子路,穿着绣花布鞋的双脚下意识踩了上去。
“姑娘!”
疾风稍显吃惊地叫了一声。
“疾风,你也这么早?”
“我想多体验一下,发掘它的不寻常之处。”
“如果体验过后,它只是一条很寻常的路呢?或许,它只是姑娘我无聊的日子里想出来折腾身边人的……因为我害怕把日子过得太无聊,这样我会深深不安的。”
“姑娘的行事思维都如此特别,这怎么会只是一条寻常的路呢?姑娘放心,如果到这来的人问起,我会说是我与姑娘共同设想出来的。”
“疾风你真是一个通透的人!”翦清秋下意识地想拍拍他的肩头。在她的眼中,疾风就像是她的小弟。
可……
她伸出的手尴尬地停在了半空,继而粲然一笑:“疾风,你开始跑吧,尽你最大的力量与速度奔跑,反复几次后,再说说你的感受。很遗憾,我不能陪着你跑,只能在一边观看。”
说话间,翦清秋退出了石子路,迈步向中点的位置而去,行至中点,选了一处视觉最好的位置坐下。
坐在这里,朝两边看去,从微光里,亦能看到朦胧而不模糊的两端。
疾风清了清嗓子,清脆地说了一声:“姑娘,我开始了!”
翦清秋视线所及之处,疾风穿着一套粗布的黑色短打,跑动起来,仿佛刮起了一道黑色的旋风。
疾风连续跑了十次,似乎一次比一次快。
“疾风,你已经完全适应了它。”
“嗯!我自己也这么觉得。姑娘,我大概知道它的好处了。”
“知道了也不用说出来,等你回去洗完澡,泡好黄豆后,就带我去买十来个花钵来,陶钵就行,而且可以选次品。”
“姑娘真准备种花?”
“是啊,这么多空间,能摆上多少钵钵花,或是盆景啊!不过,对种花,我也不擅长,只能试着先种点。”
翦清秋说到这里,想到种之前,还得配制花肥,心里又有一点抗拒。不过,既然买下了庄子,为了让它变得更好更美,她还是愿意亲自动手来装扮的。
丫头醒来后才发现屋子里早没了大小姐,她愣了一会儿神,再四下里一打量,好像这是大小姐的房间呀!
突然回想起昨晚大小姐所说,大小姐是不是见我没搬去隔壁,自己去隔壁睡了?
她深深觉得,她被自家大小姐嫌弃了。
“青稞,还不起来做早餐,是不是想让你家大小姐侍侯侍候你呀?”
“大小姐,婢子就来。”
一时之间,小丫头高兴得快飞起来,麻溜的穿了衣服,头发也如自家大小姐一样用自制的发冠高高冠起,这样比梳什么双丫髻快多了。
只是,这两条胳膊怎么就这么酸痛呢?
小丫头忙得正欢,又听自家大小姐喊道:“我随着疾风去市场了,希望转回来的时侯有美味的早餐等着我们。”
这是翦清秋第二次进红岩镇。她悠闲的坐在马车上,手中的折扇甩了甩,轻轻扇动,只不过,并没有扇起风来。
因为温度刚刚好,穿上两层衣服,不冷不热,这是一年四季最好的日子。
“疾风,你们当暗影的,如果不是遇到特别情况,是不是要一直当下去?不要有压力哦,闲来无事聊聊而已,能说的就说,不能说的就不说。”
“就这与姑娘说说也没什么。暗影是有点儿特殊,一般的情况下,如果有了接替的人,做到二十五岁就会娶妻生子,安定下来,而且多半会做暗桩,随时等候主子启用。”
“这样哦,倒是勉强算得上人性化。”
翦清秋说了这么一句,一时也找不到什么话题,也便噤了声。
疾风见她不找他说话了,也便专心驾驶起马车来。
今天不是赶集日,街边摆摊设点的人还是少了一些。翦清秋伸手撩开窗帘,在主道交叉路口,靠着票行的位置,看到了一个卖炊饼的,三十余岁的半老徐娘,梳着妇人发髻,荆钗布裙,有那么一点风韵犹存的味道,大概就是丫头所说的王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