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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永强笑吟吟的看着餐桌上的每一个人,他的话也不多,只是有时候会笑着招呼唐川和唐少东小酌一下。
这个餐桌上面唯一一个说话多的,便是白笙。
何永强虽然是黑道豪强,肚子里面墨水不多,但是他的老婆却是一个学贯中西,博古通今的女人,更为机巧的是,这个女人的心机着实让人惊叹。
她一开口,只三言两语便将唐川给震住了。
因为这个女人在餐桌上面正式和他说的第一句话便是一句四川话!
“今儿的菜,小哥儿吃的还爽快撒?”
唐川一下就愣了!
这一刻,他还以为是周群在跟他说话,他竟然想也不想便学着周群口音的四川话回答的说道:“要是再多点儿辣子就更好了哟!”
这句话才说完,一直在沉思着的唐川这才回过神来,他一下抬起头,看见白笙似笑非笑的表情,突然和这个女人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何永强为了接唐川来,不惜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甚至让他的手下跑到唐川的学校去,只是为了给他长长面子,而他自己更是亲自登门,千求万求,这才将唐川给请了回来。
但是唐川来是来了,他心里面却别扭无比,看着这个繁华的世界,他觉得这里的一切都和他格格不入,他和这些人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哪里来的共同语言?所以,他一路上一直板着一张脸,生人勿近,谁也无法与他沟通交流。
而与何永强不同的是,白笙的功夫不像她的丈夫那样下在了表面,她下的功夫全部都是内在文章,在她的手上,关于这个少年的详细资料厚得用一个抽屉装都装不下。她甚至知道这个少年暗恋的对象是他的老师,而他的老师则是一个四川人。
还有什么么比一句熟悉的地方方言这个更能让人拉近彼此关系的事情了?
白笙和唐川这一笑,顿时餐桌上的冷凝气氛缓和了许多。
一旁一直干瞪眼的丽莎可算找到了插话的缝隙,她眨巴了下眼睛,说道:“妈咪,你们刚刚说的是哪里话?”
白笙看了她一眼,笑道:“乖女,你怎么连四川话都没听过?”
丽莎嘟着嘴巴:“你们以前又没跟我说过,我怎么知道?”
唐川笑道:“阿姨也会说四川话?您是四川人?”
白笙掩嘴而笑:“当然不是四川人!我只是在四川住过几年,入乡随俗学的,这么多年了,还没有忘,只是口音可能有点不对了。”
唐川笑道:“哪里,阿姨的口音很地道,我们班的老师是地道的四川人,她的口音跟你差不多!”
丽莎在餐桌上嚷道:“妈咪,我也要学四川话,你教我,你教我啊!”
白笙看着女儿,嘴角微微露出一个笑容,眼睛里面突然闪过一抹意味深长的目光:“乖女,你想学,妈咪自然可以教你!”
唐川这个人是个闷葫芦,当他不愿意说话的时候,就算拿钳子也翘不开他的嘴巴,可当他一旦松懈了心防,开口说话的时候,他能滔滔不绝。
白笙极富技巧的用一句话松动了唐川的心防,让他一下子与眼前的这个女人有了共同语言起来。
他笑着说道:“阿姨你在四川住过几年?”
白笙用餐巾点了点嘴唇上的油渍,微笑着:“时间不长,也就一年多。”
唐川好奇地问道:“四川怎么样,是个什么样子?”
白笙凝神看着少年,嘴角含笑:“天府之国,大的很,不像香港这个弹丸之地。你要问的具体是哪个地方?”
真是爱屋及乌,因为爱着一个女人,连带着连她出生成长的地方都带着几分喜爱。
白笙看着眼前突然有了谈性的少年,心里面突然一叹,她看向自己的女儿,清楚的看见丽莎的眼睛里面流露出浓重的爱慕之意。
身为过来人的白笙突然有些犹豫,我的乖女真的能抢赢这个女人么?
但这个念头仅仅只是一闪而过,她又笑道:“其实,我真正讲的最好的,还是上海话。”
这一下,连唐少东都兴奋了起来:“侬是上海宁嘎?”
白笙掩嘴而笑:“阿拉上海宁,侬亦是上海宁嘎?”
唐少东满脸涨得通红,仿佛能和眼前这个宛如皇室公主一样贵气逼人的女人攀上交情而兴奋激动:“阿拉上海虹桥个啦,侬居哪里的啦?”
白笙笑道:“虹桥的啦?阿拉住在外滩的喏。”
这餐桌上突然响起一阵吴侬软语,不仅唐川听得呆了,何丽莎更是惊讶得嘴巴都合不拢,手中的刀叉都掉了下来,她看着自己的母亲,仿佛这是一个陌生人。
妈咪什么时候成了上海人了?她不是台湾人么,而且她怎么上海话突然说的这么好?
女孩再笨也知道这里面有问题,不简单,她不再插话,只是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白笙笑吟吟地将餐桌上的气氛一点一点的调动起来。
这个女人仅仅只是用了几句地方方言便将唐川与唐少东的关系拉得很近,破除了彼此之间一开始的冰冷僵硬的关系。
餐桌上的气氛在白笙的调节下很快热烈了起来,就连雷虎和周大龙也时不时的插上两句话。
唐川虽然没有再多说什么话,但是他脸上却已经不再是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少年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容,看着白笙,像是在看着另外一个他牵挂着的女人,仅仅只是因为白笙会说和她一样的地方方言。
丽莎在餐桌上,看了看唐川,又看了看白笙,她不知道自己的妈咪究竟是什么意思,但是当她的目光落到周大龙和雷虎的脸上时,却发现他们的眼睛里面同时闪过一丝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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