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青闻声后瞳孔一缩,皱眉道:“是谁教你这样喊父皇二字的?”
赵弘庆还不会骗人,直言道:“是母后。”
“母后?”赵长青眉头皱得更紧了,这个时候,皇后慕容禾宁过来了。
赵长青瞪了她一眼,禾宁有些不知所措,不明白自己哪里做错了。
他对禾宁深呼吸一口气,开口道:“朕有没有说过,不要教庆儿这些东西,朕不希望他是喊朕为父皇,而是喊朕一声父亲或是爹,朕希望,朕能给他一个做父亲该有的样子,你们现在教他这些东西,将来,他就会被礼仪教化这些东西熏坏了大脑。”
禾宁摆出一副委屈的样子,不解道:“可是陛下,纲常伦理、长幼尊卑,这些是庆儿现在需要知道的东西,不然的话,等他将来长大,再教他可就晚了。”
她教自己的儿子这些东西,其实最重要的一个想法便是,不希望将来人们说他是由一位江湖女人教出来的,不懂教化。
赵长青说道:“你没有明白朕的意思,你知道皇室之中,为何亲情总是这般薄寡吗?就是因为这‘父皇’二字,让他们以为,朕只是一位皇帝,而并非是一位父亲,他们感受不到朕的父爱,就会迷恋上权利,被权利蒙蔽双眼,从而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甚至严重了,玄武门之变的故事,将会再度上演。”
禾宁听到这番话,顿时脸色被吓得煞白,连忙跪在了地上,道:“奴婢知错。”
其实有理的是她,但是谁会傻乎乎的跟皇帝去讲道理?
赵长青道:“起来吧,既然这些东西教都教了,就别停下了,趁着孩子年幼,多教一些有关孝道与兄弟和睦的事情,朕会替这个孩子打下一片大大的疆土,所以,朕希望,大魏国未来的国君,只是一位仁义之君,能够替朕守住这片疆土就足够了,懂吗?”
禾宁点了点头,不敢说话了,她起身,跟在皇帝身后,看他们父子两个在玩耍。
赵长青让赵弘庆骑在了自己的脖子身上。
禾宁见此吓了一跳,本来想着赶紧喊孩子下来,刚想开口,脑海里就回想起皇帝说的话,便是忧心忡忡的欲言又止,然后转身,将头扭了过去。
身边的太监与宫女们,都将头埋得很低,没有一个人敢抬头。
有人骑在了皇帝头上,不管这个人是谁,有着什么样的地位,都不能直视,否则的话,就是对皇帝的大不敬,是要被杀头的。
当把这个孩子逗累了,想要回去睡觉的时候,赵长青才将他从头上放了下来,让一位宫女小心翼翼的领着他回宫里歇息去了。
赵长青目视着孩子进了宫殿,才将思绪飘回来,向禾宁说道:“朕对这个孩子寄予厚望,希望他将来能够成为一位非同寻常的帝王,朕不需要他开疆拓土,但也不希望后世人只把他当做是一位守成之君,你能够明白朕的意思吗?”
禾宁抿了抿嘴唇,说道:“臣妾明白。”
赵长青点了点头,道:“所以,对于这个孩子的教导方面,朕希望你能够多费一些心思,朕已经打算让诸葛亮班师回朝之后,去教导这个孩子一段时间,在此期间,你可以多去问问诸葛亮,该怎么更好的与孩子沟通。”
禾宁低下头,一脸的沮丧与惭愧。
她明白皇帝为什么对自己说这些。
因为自己跟宫里的那些嫔妃们不同,她们从小受到的教育是女红、是女则。
而自己呢?
从小颠沛流离不说,来到道宫后,修习的还尽是一些杀人技巧与武功秘籍...
若不是在怀孕期间恶补过有关女红或者女则方面的知识,恐怕禾宁到现在还对这些事情一片空白。
但尽管如此,也改变不了身上已经习惯的恶习,比如,平日里就喜欢在宫殿前舞枪弄棒。
导致最开始的时候很多宫里的宫女们私底下都在笑话自己。
不过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些笑话自己的宫女们,在第二天都消失不见了。
所以皇帝说那些话的意思,无非就是怕自己身上的江湖习惯,都教给了庆儿。
但是也不希望,庆儿失去了孩童儿的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