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字写得极为漂亮,完全不像盲人的笔迹。
“我们在长安的人手太少,查不到。”即墨回答。
“长安。”两个字飘在空中,写信之人停下了笔,喃喃开口。
“先生,是否要加派人手?”即墨刚问出口,就看见宋先生摇了摇头,示意不必。
“秦王该来了,等他办成了事,取意堂也没必要一直带在扬州。”宋先生的最后一句话,给今日的谈论一锤定音。
即墨正打算补充些什么,就看见宋先生摸索着站了起来,随手取了根竹杖向外走。
“先生去哪?”即墨问。
“去看看我的小学生。”宋先生回答,竹杖轻点地,侧身略过了即墨。
即墨苦恼地抓了抓脑袋,一张小脸皱成一团。这位乐娘子除了奇怪了点,有什么出挑之处?为什么竟能被先生一眼相中?先生果然是瞎了,才会挑到乐娘子。
……
扬州不比长安,作为大周朝的国都,即使已经入夜,各家内依然灯火闪耀。
长安最大的酒楼上,就有数十人在推杯换盏,嘴里含糊不清地嚷着:“来来来,我们今天不谈国事,一醉方休。”
桌上最正中,坐着一年轻男子,正是当朝太子。而此次宴席,是京城宋家为了促进与太子的情谊私下设计的,来此的人多为心腹,和一些十拿九稳的人。
俊美的胡人青年缩在最下位,不做声地喝着酒,却被不知醉还是没醉的人一把拉起。
“来,安世子,我们再饮一杯。”这司南国的世子长得英武,实际上却怂的很,来这儿大半夜,连话都说不连贯。
安世子颤抖地举起手中酒杯,陪着笑。
……
扬州知府的后院,知府张圭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这位来无影去无踪的男子,差点儿就腿软了。
“安世子,有何吩咐?”他问道。
安山旭手中举着一杯酒,对着月亮邀了一下,说道:“近几日,秦王得了皇帝的令牌,要来扬州剿匪。张知府苦心经
营多年,想必不希望算盘落空吧?”
张圭连连点头,保证道:“世子放心,秦王绝到不了扬州。”
“错。”安山旭大笑,那金色的发丝在月光下闪着微光,刻画出此人棱角分明的五官,“秦王聪明得很,无论你如何设计,他都能见招拆招。”
“扬州这地方,易守难攻。”他饮下杯中酒,把酒杯掷在地上,笑声未歇,“你可知道该如何做?”
张圭弯腰鞠躬:“下官知道。”
安山旭点了点头,伸手在张圭的肩头拍了几下。
“我身份特殊,不适合走到明处。你且忙你的,我玩我的,有事了,自会通知你。”
张圭连忙答应,随即疑惑抬起头,去看那胡人的世子:“不知大人,近期找到了什么玩物?”
“找了一个。”安山旭回答,“很有意思的小娘子。”
“只是,今晚这小娘子不知跑哪儿去了,我竟找不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