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至于说皇帝会不会有清洗朝堂的魄力,这当然是不用质疑的。
帝王五百朝,于依旧是凡夫俗子的臣民而言,帝王,有着先天上的优势,这优势,源自于身份地位,也源自于寿命。
五百年悠长的寿命,足够皇帝熬死任何一轮的臣子,同样也足够皇帝等到下一轮的臣子们,成长起来,至于说这过程之间帝国的一些动荡,在五百年的时间跨度下,这些动荡,只是水面上的涟漪而已,风过,便彻底无痕。
……
第一缕阳光破开天地的时候,文武百官们,也是鱼贯而入,朝堂上,皇帝启,在内侍的引导下,从后殿而来,端坐于那至高无上的宝座上。
这宝座的位置,比起朝堂上的众人而言,高了足足一人多,端坐于这宝座上,刘启目光微垂,便能够将殿中一应文武百官们看得真真切切,目光越过文武百官,落到殿门之外,那是一片浩瀚无垠的苍茫大地。
照本宣科的,讨论争辩了农事,水文等等之后,才终于是有人,将话题扯到了这一场七王之乱上,只是,朝堂上的众人,虽然都知晓了弃守黄河的流言,但却谁都不敢主动的提出这个问题来。
有一阵子之后,才是有一人,缓缓的踏出来,朝着刘启拜了一拜之后,出声。
“陛下,黄河天堑虽难以跨越,但黄河一线,太过漫长,五万大军驻守黄河,或力有未逮,恐难免疏漏。”
“是不是,增派一些人手,以备万一?”出声的这官吏,却是长安令尹。
“增派人手?”
“说的倒是轻巧!”长安令尹的话音才落,朝堂的另一侧,一位武官便是出声反驳道,“帝国当中,哪里还有人手可派?”
“关中各州府之内,虽然也有卫所治军,但人心惶惶之下,尚需这些治军镇压,又如何能够抽调?”
“若卫所治军不动的话,关中哪里还有军队可以增派?”
“各大州府的卫所治军,不可轻动,那长安城中的十万禁军,是不是?”长安令尹的背后,又一个官吏也是站了出来,试探着问了一声。
长安城中的禁军,足足有十万之众,便是抽调一部分出去,也不会令长安城内部空虚。
“你大胆,禁军拱卫长安,岂可轻动?”一个禁军的将领,也是站了出来。
而接下来,朝堂上的一众文武百官们,便是就要不要调动禁军之事,争执起来,无论是文官还是武将,都是默契无比的,谁也不曾提及边军之事——帝国内部的帝位更迭,只是内争,但若是谁提议调动边军,令边塞空虚,叫匈奴人或者越彝,兵入帝国,这样的骂名和责任,朝堂上的文武百官,没有一个人能担得起。
自先秦以来,外战族争,就是绝对意义上的政治正确,但若是因为谁叫外族入侵,踏上帝国国土的话,那这责任骂名,绝对是祸及子孙后代。
“御史大夫,你怎的不说话?”
“七王叛逆,全因你这一卷削藩策而起。”
“便是其旗号,也是‘清君侧,诛晁错’。”
“作为罪魁祸,御史大夫就真的没什么话说吗?”又一番争论不分高下之后,终于是有人,将话题引到了晁错的身上。
“不错。”这官吏话音才落,便立刻是有人附和道。
“分封诸侯,乃高祖遗训,是国策。”
“便是诸侯有祸,亦当不动声色,徐徐图之。”
“晁大夫不管不顾,以至于引得如今之祸,难道晁大夫,就没有什么对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