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季府大老爷、二老爷的书房是禁地,就算三弟、四弟过来,都得事先派人通报一声,更何况是内宅女眷。
他当时脸就挂了下来,只是顶着一层孝道,并且当着客人的面不好发作。
他走过去,问她发生了什么大事?
她一把抓住他的手,颤颤巍巍地问道:“老爷,郑府一族的灭门惨案,当真是大齐国的吴关月父子做的吗?”
他皱眉:“母亲问这个做什么?”
她不仅没有回答,反而又问道:“朝廷没弄错吧,怎么可能是吴关月父子呢,他们是大齐国的人,咱们四九城哪能让大齐国的人跑进来。”
他一听这话,简直怒从心头起。
妇道人家,打听朝政也就算了,竟然还敢质疑朝廷官员的判案?
传出去,岂不是要给同僚笑掉大牙?
他毫不客气地呵斥道:
“母亲安安分分过日子就行,朝堂大事你不懂,更无需懂。若母亲实在闲着无事,就从外头叫几个戏子来家里唱唱戏。”
话说得不够重,他又补了一句。
“或者去西山的寺庙里住几天,念念佛,静静心,少管那些不该管的闲事!”
她唇一动一动,又想说话,又不敢说话,两只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他最恨她做出这副无辜又可怜的模样,声音一压,冷冷道:“母亲还有其他事情吗?”
“没了,没了,你忙吧,你忙你的。”
她听得懂他每一句的言外之意,转过身,柱着拐杖一步一步往外走。
他没等她走出院子,便甩甩袖子,回了书房。
季陵川声音沙哑,“晏姑娘,我哪知道她和吴关月有那么一层关系啊!”
晏三合:“她后来还向你打听过吗?”
季陵川摇头,“老太太是个知趣的人,拒了一次,她就不可能再凑上来问第二次。”
晏三合:“二老爷那边呢?”
季陵川:“没听我二弟说起过。而且二弟和我是一条心,老太太那头但凡有点什么事,他都会跑来和我说。”
晏三合:“然后,老太太就搬去竹院住了?还是这中间又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季陵川想了片刻,“没有了,没有什么事了。”
“不对吧!”
晏三合:“我听陈妈说,老太太年纪大了,管得有些多,你们两个大的都是养在嫡母跟前,岂是受她管的?”
季陵川浑身一震,不敢置信地看着晏三合。
晏三合冷笑一声。
“陈妈这个话绝对是话中有话,只是她是个下人,说话做事极有分寸,已经习惯了给主子留情面。”
季陵川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我没有瞒,都是些小事,我没把那些小事放心上。”
“什么小事情?”
“她,她也不知道是不是糊涂了,还是嫉妒我嫡母,话里话外总让我和我二弟离张家远一点。”
离张家远一点?
离张家远一点??
为什么???
晏三合苍白如纸的面容上,浮现出一抹疑惑。
“除此之外呢?”她又问。
“她还经常在我耳边念叨,说什么季家的富贵已经滔天了,树高多危风,人这一辈子,吃过几碗饭,走过几座桥,都有定数……”
说到这里,季陵川带血的脸色,一点点变了,声音也越来越低,低到晏三合几乎要听不见。
晏三合急得一把又揪住他。
“她还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