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汉王一旦打了胜战,功劳薄上又记上一笔。
本来陛下对太子就够嫌弃的,这样一来,心往汉王那边又靠了一点,这是第二个不利。
“这第三个不利……”
赵亦时声音压到只有谢知非能听到。
“就算太子居长居嫡,最后江山传给他,但只要汉王手上有这帮武将,太子这江山也坐不稳当。”
谢知非看着赵亦时近在咫尺的脸,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是太子显而易见的劣势。
太子的肥胖、还有那只残腿,注定了他一辈子都不可能领兵打仗。
皇太孙这些年,一直在有意无意的亲近武将,想弥补太子这方面的缺憾。
奈何太孙从来没有行过军,打过仗,再亲近,又怎么比得过汉王。
汉王和那帮武将军一道风里来,雨里去;一道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一道在敌人的箭雨下出生入死;一道从死人堆里爬出来……
这种交情是过命的,是经过血的洗礼,生死的考验,没有人能撼动,更没有人能替代。
汉王只需一个手势,甚至是一个眼神,那帮武将都会坚定的站在他的身后。
要是郑家没有出事就好了,谢知非想。
祖父,大伯、二伯、三伯、四伯,还有父亲,都是行军打仗的一把好手,如果他们还在……
忽然,谢知非狠狠地打了个寒颤,我好像也是郑家人啊!
“承宇,武安侯世子你觉得怎么样?”
谢知非回神,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坏得坦坦荡荡,渣得明明白白。”
赵亦时给自己续了点水,“你多和他走动走动,时机恰当的时候,带他来见见我,这枚棋也是该布局起来了。”
谢知非怔了一下。
走动不难,关键这小子对他心术不正,跟个癞皮狗似的,看着就烦。
“让明亭和他走动吧。”
他随口扯了个理由:“赫昀和我家老二走得近,我和我家老二不对付。”
“承宇。”
赵亦时轻唤,“一笔写不出两个谢字,有些事情过去了,就不必再计较,明亭担不起这个重任。”
不是为我计较,而是为我这个身子的原主计较。
真正的谢老三,说到底是死在谢老二的手上!
谢知非抹了把脸,似玩笑道:“先说好,三爷卖艺不卖身,万一姓赫的对我起了邪念,我可对他不客气。”
赵亦时扑哧笑了,“真要如此,我帮你教训他。”
没了后顾之忧,谢知非很干脆:“那成。”
亲近赫昀,其实就是亲近武安侯。
武安侯把杜家的婚事推了,实际上就是往太子这头迈了一步。
时局很敏感,还不到和武安侯明面上走动的时候,就只能利用他这个纨绔风流。
毕竟,纨绔吸引纨绔。
两个纨绔在一起吃吃喝喝玩玩乐乐,不会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对了,怀仁。”
谢知非突然想到一件事,“那盒月饼是怎么一回事?”
这事裴明亭也问过。
赵亦时像反问裴明亭一样,反问道:“你们不觉得这姑娘很有意思吗?”
搅屎棍有意思?
没瞧出来!
谢知非摇摇头。
赵亦时眸子如幽潭深渊一般,轻轻说了四个字——
“独一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