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人都反感被人欺骗,为上位者更是如此,然汉家之天子历来都是刻薄寡德之人,天子刘启当然也是如此,若是骗了他被其得知,这欺君之大罪,立时便会全族之人尽皆被处死,说不得还要祸及祖地,令埋在坟冢中之先祖也不得安宁。
申屠公也算得上是天子刘启之心腹,自然是知道天子之脾性,原本受天子之命到河东为太守之时,申屠公还是满腔热血的想到河东有一番作为,不负天子之厚恩。
但自从一到了河东,河东之豪强富户便是隔三差五的便往其府中送东西,更是在家中设宴求申屠公到其家中宴饮……
自高皇帝刘邦起,汉家数代之天子对于这些地方之豪强富户可是从未有过一丝一毫之好感。
因此才会在修建自己的陵墓之时,便征天下之豪强令其迁至关中之地。
且动不动天子便会命一酷吏将这些豪强像韭菜一般,拿刀一茬一茬的收割……
固此生活在西汉初年之豪强富户整日活的都是提心吊胆,如此每每有新上任之官吏到此,这些豪强便会立即凑上前以重金相赠之,也好给自己寻求个庇护。
起初申屠公百般拒绝,但时间长了哪里经受的住如此糖衣炮弹之洗礼,不过多时便被彻底腐化了……
然纵观历朝历代之朝堂,即便是到了我大天朝,初次为官者哪儿个不是秉持着要兼济天下之心,想做一为民请命之好官。
但为官之诱惑实在是太多了,最终也没有几个能经得住钱财美色之诱惑…………
且申屠公到河东做太守不过一年,天子便又将那周阳由调到了河东充任都尉。
然都尉本来只是掌军事之职,辅助太守整治河东郡之军务,但周阳由自到了河东便从未将申屠公放在眼中,时常便会越权干涉河东郡之政务。
为此申屠公是头疼不已,更是数次上书天子参奏周阳由,但奏疏一上便是石沉大海,再无应答。
久而久之这河东一郡之官场便分成了两部分势力。一派自然是以太守申屠公为首,令一派则是以都尉周阳由为首,那汾阴县令徐腾便是周阳由之人,固此在知道到河东之人乃是皇长子刘荣之时,那徐腾才会在第一时间通报周阳由,而非申屠公…………
如此争斗之下,最终申屠公便也是死心了,开始一心一意的想法子在河东郡捞钱,什么官职爵位,尽皆没有黄金重要!
然此次河东大旱,申屠公原是想上奏天子,取根仓与湿仓之存粮赈济灾民,然安邑城中之豪强自大旱开始,便一个个是眼冒金星,看到了这发财的机会。
平常百姓之家,每到粟米收获之时,便会将多数之粟米卖掉换成制钱交朝廷之赋税,到了秋冬季节便以钱买粮度日。
但这些豪强可是不同,豪强之家中本就存有钱财之物,且哪个豪强最少也有个千亩之田,家中更是有粮仓以存粮。
到了这大灾之年,粟米本就欠收,百姓便更加难以度日,然此时这却是这些豪强欢庆之时。
只要是人,就要吃饭,不吃饭便要饿死。
固此自大旱开始,整个河东郡之豪强便暗自操纵令河东一郡之粮价上涨,如此不过数日粟米涨价便长了三成,一个个赚的是盆满钵足。
但这些豪强还是不愿就此停手,有如此之机会,可是比收雇农之田租还要挣钱挣的多,他们便又打起了别的主意…………
几经商议之后,这些豪强自然是不敢直接去找太守申屠公说什么,但他们可是知道汾阴侯周开方可是个见钱眼开之人。
当即便备下厚礼,至汾阴去拜会周开方,如此不过数日,周开方便亲自到了安邑拜会申屠公。
最终两人便决意隐瞒不报,将根仓与湿仓之沉粮倒卖到民间豪强富商手中…………
待来年河东之赋税征收上来,再将根仓与粮仓之亏空补齐……
如此,不过数月整个河东之粮便暴涨了一倍有余,两百多制钱才能买到一石之粟米,且价格更是一日一变之。
河东郡距离长安不过两三日之路途,申屠公自然也怕有人到长安告自己一状,到时候可就一切全完了。
为了此是能不暴露,申屠公更是将整个河东之官吏尽皆拉下了水,即便那素来不对付的都尉周阳由,申屠公也是亲自去寻他,将其一并拉下来了水。
固此,整个河东之官吏从秩比两千石之太守、都尉,下至年奉数百石之小吏尽皆参与到了此次买卖粮食的“盛宴”之中。
对于那些平民百姓,申屠公早早便下了严令,各县之官吏尽皆不准为百姓开据路引,如此这些黎民便不能出河东而去。
后来为了稳妥,更是与周阳由商议后,派士卒严格把守出河东之道路…………
然平常之百姓不能出入河东,但河东可是有数个列候之封邑在,然此时绛县之条侯周亚夫更是正得天子盛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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