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直在长安为官,自然是认得刘荣与贾谊。
当即对刘荣一行礼便道:“下臣河东太守申屠公拜见殿下”。
望着眼前还一脸镇定的申屠公,刘荣是恨不得当场将其杀之为河东之百姓泄愤。
但一者此刻的申屠公还是自己老爹封的秩比两千石之河东之太守,即便是天子要杀一郡之太守也不能随意杀之,还要找出个其必死之理由来才可杀之。况且刘荣还是一皇子……
二者,至今刘荣与贾谊等人还是不知河东为何会如此。
只得压下心中之怒火,对申屠公言道:“卿免礼”。
言毕又道:“来人赐座!”。
“谢殿下”,申屠公一回礼便跪坐席间。
更是对着贾谊一拱手,“见过当阳侯,却不想当阳侯竟也随殿下至此”。
贾谊是呵呵一笑,道:“本侯之师乃是故北平侯张苍,然北平侯过世,本侯自然要到此吊唁之”。
如此一番寒暄过后,这申屠公却是又问起了刘荣,道:“殿下此来河东怎不令人提前告知臣下,也好令臣下尽些地主之谊”。
望着这满脸笑意之申屠公,刘荣也是硬挤出一丝笑道:“父皇派我出宫之时,便严令我不可以皇子之身份招摇过市,定要隐匿身份才可,固此本殿下至河东才会不告知申屠太守,望申屠太守勿怪”。
刘荣的话虽然乍听起来有些像是玩笑之言,但申屠公可是没有听出一丝一毫开玩笑的意思,然却是听出了训斥之意。
吓得申屠公当即便起身行礼:“店下勿怪!殿下勿怪!臣有怎敢怪罪殿下之意”。
刘荣是呵呵一笑:“申屠太守不必如此,我并无怪罪之意”。
然申屠公在这大帐之中数个时辰,却是未曾提到一句事关河东大旱与百姓生之事。
待其出了大帐,刘荣便对贾谊言道:“老师,今日所见,此人是却是还能如此笃定,绝口不提河东旱灾之事,看来其中必有隐情!”。
闻此,贾谊一点头道:“殿下所言不差,这数个时辰之中,其不曾言道事关河东旱灾之事,且神色更是无慌张之色。
以臣之见,只怕其今日才到此几日必是做了些什么……”。
刘荣原也想直言询问那申屠公,河东旱灾为何不上报天子。但又想到即便问他,他也不会告诉自己实情。
如此才会那么快便写下奏疏命人呈报老爹天子刘启。
就在刘荣苦恼这申屠公之反常举动之时,天子刘启之回信便到了大营之中。
结果士卒手中之信件,刘荣一阅,便对贾谊说道:“父皇在信中言道,要派一特使至河东全权处置此事!老师可知是何人?”。
“能为陛下之亲派至河东,必是深得陛下信赖之人”。
“老师所言不差,此来河东者便是那苍鹰——郅都”。
申屠公与周阳由二人看似聪明,想出了这取河东豪强家中之粮来补官仓之亏空之策。
但这二人也傻得可以,其二人深知,天子极有可能已知道了河东遭遇旱灾,竟是又向天子上了一道奏疏谢罪。
其中更是言道:河东受灾未曾禀报,乃是知前不久朝廷刚刚平定吴楚五国之叛乱,有诸多大事要处置,固此才隐瞒不报之。
说来也巧,其谢罪之奏疏送到长安之时,正是郅都奉诏出长安至河东之时,天子刘启一看到这谢罪之奏,气的是面红耳赤。
这简直就是信口胡言,平定吴楚五国之叛乱早已过去数月,朝廷还有何事能比安一郡之民心更为重要之事。
气的刘启更是在麒麟殿中言道:“此等匹夫,该受车裂之刑!!”。
当即更是下诏命人出长安催促郅都,令其速到河东………………
然从营房中走出来时,这申屠公也是暗自窃喜,这皇长子从头到尾是一句也未曾问过河东受灾之事,看来这汉家之皇子也并非个个都是将这些泥腿子平民放在心中。
且为了向刘荣示好,这申屠公在与刘荣交谈之际夸赞刘荣,更是似有意似无意的言道要向天子言明殿下在河东之举。
如此下来,这申屠公更是觉得有此作为,说不得此次不仅不会被罢免受刑,说不得这太守之位还能保住也说不定。
但其还未高兴多时,只见一小吏骑快马奔至骑面前,一行礼便道:“使君,陛下亲派之天使已至大河对岸,明日便要渡河入我河东之境”。
申屠公忙不迭得问道:“可是这天使是何人?”。
“禀使君,乃是廷尉郅都!”。
听到郅都这两个字,申屠公却是一点也笑不出来了……
郅都之凶名,天下谁人不知,死在其手的官吏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若是被他盯上了,不死也得扒层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