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真要去县廨吗?你可知,二哥就快回来了。若是他到你院里的时候,你正好不在,要怎么办才好?”
回程的路上,顾芸担忧的问。
“我是个痴傻又恶劣的人,他让我入门,或许也是情非得已,说不定……一辈子都不会见我吧。”赵子遇坐在车辕上,漫不经心地望向两侧的街灯。
“可你并不是那样的人啊,子遇。”顾芸拉开车帘,真诚地说:“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人,嗯……或许比叔平还要聪明。我啊,很崇拜叔平的,他会写诗,会弹琴,还会说很多我不懂的道理。不像我,什么都不会,只会惹他厌烦。所以我以前以为,只有男人才可以那么聪明。直到见到你,我才知道,原来女子也可以很聪明。”
“虽然是谬赞,但还是谢谢你。”赵子遇低声说。
“不过,为什么呢?”顾芸瞧着车辕上的赵子遇,好奇地问:“为什么会有那样的传言呢?就是痴傻蛮烈……什么的。”
赵子遇没有言语,抓着缰绳的指尖却颤抖的厉害。
夜风在耳边呼啸而过,萧瑟声中,隐隐约约有声音在脑海里响起。一边又一遍,像是念经一般,无休无止。她越是想忽略,那声音响的就越厉害。
“小女痴傻,行为怪异且品性恶劣,每每说教,其非但不闻,且戾随日增、刁伴时长,屡教而不改,恐有负高家期许。我赵家实在无颜再耽搁高侍郎,这婚事,就此作罢吧。”
婚约书破碎的声音,反复被按到淤泥里的水声,骨头断裂的声音……还有躲在桌案下面,捂住耳朵也能听到的脚步声。
“咯哒,咯哒……”
就是在这样的黑夜里,怎么躲避也逃不掉的脚步声。把小手指拼命塞进耳朵里,也还是会听到脚步声。
“咯哒,咯哒……”
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然后是那张脸,慢慢伸到桌案下面……
“子遇,子遇你还好吗?”顾芸不放心地唤她。
她依旧是一动不动,只是良久良久后,极其轻微地吐出一口气。
“我没事。”
回到府里,赵子遇几乎是沾了枕头便睡着了。一日奔劳,加上变故迭生,让她连噩梦都避了过去。
醒来时天已经大亮,她换了衣服,嘱咐千秋留在府里,帮她应付可能会闯进来的婢妇,顺便时刻留心陆辙回府的具体时间。
带着奴籍去到万年县廨,李怀石早就在等着了。一见她进来,连忙抓耳挠腮地吐槽这个案子有多棘手。
“根本就是意外嘛,苏太傅一家都是规规矩矩的人,没什么仇家。那个苏晚风,更是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人,更没有机会结识仇家。你说无冤无仇的,谁会闲的没事去杀人?”
“死因确认了吗?”赵子遇把奴籍递给他。
“嗯,一夜没睡也就这点进展了。仵作重新检验,连内脏都切开查过了,没有毒物反应,却有淤血和点状出血。外加鼻骨有轻微塌陷,应该是压塞口鼻致死没错了。”
李怀石看了看她的奴籍,重新誊写了三份,又叫来三个皂吏:“一份交到户部,一份给坊正,还有一份存到咱县狱的文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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