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同她,更不熟。”
说罢,头也不回地向游廊走去。
陆仲安不知他此话何意,只是盯着他远去的身影,心里十分不悦,手中的银盏也越捏越紧。
旁边的李怀石,再一次看看高远,又看看陆仲安,笑着问:“欸仲安,你那么想去,跟去便是了。”
陆仲安拂袖,冷冷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想去了。”
李怀石被凶了,有点委屈地眨巴眨巴眼睛,默默嘀咕:“明明两只眼睛都看到了。”
当高远找到赵子遇的时候,她还在青砖地上蹦蹦跳跳,踢着石子。阳光时而淋在她的面上,时而又落在她的脚尖。
高远不由自主地停在那里,心口微热,仿佛连呼吸都缓缓停滞了。目光随着那颗石子流转,眼前似有什么东西慢慢重叠在一起。令他一时间,不知是高兴,还是难过。
不敢打扰她,只好默默站在那里。
不知过了多久,石子被踢到了远处,赵子遇一抬头,终于看到高远站在那里。她一直不知道附近有人,乍一看吓了一跳,连忙收回脚尖,有些不好意思地问:“你怎么在这里?”
“出来透透风。”他低声说,依旧目光沉沉地望着她。
赵子遇不晓得他为何要这样看她,只觉得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双颊也好像被太阳晒得微微发烫。
今天的日头,还真是大啊。她这样想,略微低下头,想要撇开他的目光。
可只一低头的时间,他已经走上前,淡赤色的袍裾,就那样赫然闯入视线。忽然离她这般近,赵子遇自然是极不适应,踩着青砖石板,就连连后退。
话说这该来的总会来,躲也躲不掉,高远于她,便是如此。
于是她退一步,他便要进一步,直直将她的撵到后背抵了宫墙,再不能后退为止。
难不成……十二年未见,这厮当真变成了一个断袖?思及席间礼部尚书的话,赵子遇暗觉不妙,正要说些什么来缓解一下这突如其来的尴尬,手腕却是被抓了个踏实。
他抓着她的手腕抵在朱红的宫墙上,左边,是他的臂弯,右边,也是他的臂弯。
想逃,无处可逃。
他的目光那般灼灼,连看,都不知道看哪里,索性还是闭上眼睛。可就在眼睛刚闭上的一瞬间,他凑到她耳边,用极轻的声音唤了她一声:“遇儿。”
遇儿……终究是太久没有听到这个称呼,一时竟然陌生到,不知他在叫谁。这十二年的岁月里,她听到过许多难听的字眼,却没有一个人这样叫她。就连她的父亲,也未曾这样叫过她。
惊得后背都僵直了,贴着冰冷的宫墙,半晌也说不出一个字。
“在太傅府的那天,我便认出了你。毕竟是我带过的孩子,容貌会伴着年龄变化,性情会随着经历更改隐藏,可是眼睛里的东西,却是难以磨灭,一至如斯。”
还有她诸多的小习惯,依旧还保留在她的一举一动间。走神的时候,会抿住唇角。紧张的时候,会捏手指。害怕的时候,会垂下眼睛。没有人的时候,会蹦蹦跳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