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从万年县廨调取了一辆马车,向东南行去。出入县廨时,赵子遇特地留意了一下门口的角落,高睿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
一路上都不见什么人,只有官府的马车匆忙交错。两边的商铺大约察觉出天气的变化,早早的就将摊子收进屋内闭了门。只有寥寥几人在外面,用油布铺盖着不能收入屋内的大型摊架。
打着旋儿的风,卷着尘土,将油布一会吹成鼓包,一会又吹地贴紧摊架。马车经过时,周围全是油布哗啦作响的声音,就连车轱辘的声音都被盖了过去。
赵子遇望着那些油布,慢慢放下车帘。借着车程尚远,伏在坐塌上睡了一会。
这一觉睡得很沉,待到赵子遇被侍卫叫醒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略显黯淡。
赵子遇揭开车帘看了看,眼见旁边就是姚山夫妇的院子了,便对侍卫说:“再往前去些吧,停到那边的土坡后面。”
“土坡后面杂草丛生,怕是不好上下车呢。”侍卫有些犹豫。
“无妨。”
赵子遇从马车上跳下来,注视着马车被土坡遮的严严实实,这才转身向姚山夫妇家行去。
阴沉的天空下,面前的院落也显出一种萧条之色。大概是被昨日之事骇到了,姚山家的院门紧闭,赵子遇敲了半天门,里面才响起动静。
“谁?”缓慢沉闷的声音从里面响起。
“是我,今天早上,我们在万年县廨见过的。”
赵子遇看着身后的侍卫,又问:“阿金好些了吗?官府特地派人来瞧瞧,不知能否进去说话?”
“哦,是小官爷,我这就开门。”姚山说着,里面响起重物摩擦地面的声响,接着是木板撞击的响动,待声音平息,大门才晃动了一下,从里面打开。
赵子遇望里面看去,门后竟是搁置了一大摞木柴以及箱柜。
注意到她的目光,姚山闷声说:“阿金回来之后,依旧怕的厉害,一看到大门就叫嚷不歇,说鬼要来了,所以我只能将门堵住,勉强安一安她的心。这般杂乱,让小官爷见笑了。”
赵子遇摇摇头,示意他无妨。抬步走进院中,她问:“阿金在何处?”
“在屋里,已经睡下了。”姚山小声说。
闹了一天,又走了这样远的路,大约是把那妇人累坏了。不过这样也好,倒是清净许多。赵子遇这样想。
“回来的路上,阿金对我说,她想起一件事。”姚山面色紧绷,像是血色都褪去了,透出一种惨白的诡异。
“什么事?”
“回来的时候她一直念叨着香兰,我就问她,昨天夜里那么黑,怎么能确定是香兰。她起初也没有缓过来,被我问懵了。可是过了一会,她忽然想到了什么,整个人瘫软在我怀里,那样子,就像是要死了一样。良久,她对我说……她之所以确信那是香兰,是因为听到了香兰的声音。”
“香兰的声音?”赵子遇有些诧异。
“对。”姚山脸上的横肉颤动,张了张嘴,半晌才发出声音:“阿金说,她听到香兰的笑声。”
一个死人的笑声……恐怕已经不是鬼魂这般简单了。
“或许是太紧张,出现了幻听也说不定。”赵子遇皱眉。
“但愿吧。”姚山喃喃:“若真是香兰,恐怕用什么堵门都没有用。”
赵子遇没说话,看了一眼身后的侍卫们。丞相府的侍卫果然训练有素,一进院子,便迅速寻了防卫薄弱处,一边隐藏了身形,一边警惕地监视看守。院墙,房门,屋檐,全部纳入严密的防范之中。
“他们今天,会一直守在这里。若是夜间再有动静,必能让那‘鬼怪’现出原形。”赵子遇轻轻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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