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夫人看的欢喜无限,拉着晏骄的手直道辛苦。
晏骄的眼睛亮闪闪的,虽有些累,可更多的却是欢快,“我喜欢做这个。”
做出好吃的饭菜,她吃的高兴;
看别人吃她做的饭菜而流露出满足的表情,她更高兴。
“好孩子,”岳夫人拍了拍她的手,又道,“等会儿吃了饭,咱们街上逛去!听听外头噼里啪啦的,都热闹起来啦。你的衣裳我做好了,咱们换上,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上回这么高兴,这么放松是什么时候来着?人老了,都记不清了。
算了,先吃饭:
大锅炖鱼肉质细嫩,汤汁鲜美,一口鱼肉一口豆腐,再狠狠吸一筷子莹润的粉条儿,美!
酱爆蟹咸香诱人,先舔盖子再啃肉,蟹黄蟹膏堆了满满一盖子,倒些姜醋,嘶溜嘶溜满口香。
油焖茄子油汪汪,也不知怎的还有股甜丝丝的味道,大口大口格外满足,跟吃肉比起来也不差什么了。
豆角干儿比鲜豆角更多几分劲道和醇香,偶尔吃到一片五花肉,肥的部分晶莹透亮,红棕色看上去格外诱人,那叫一个鲜!
肉吃多了难免有点腻,这时候正需要一碗清淡爽口的菠菜豆腐蛋花汤,白白的汤汁上面浮动着翠绿的菠菜和嫩黄色的鸡蛋絮子,光看着就是一种享受了。一口下去,好像把嘴里的油花全都带走,嗯,揉揉肚子,还能再战一个回合!
刚还觉得二十多号人就吃这几个菜,不免过分寒酸的王公公此刻也端着大饭碗,埋头扒饭,时不时还矜持却速度飞快的抢几块鱼肉吃。
雪白的鱼肉又嫩又滑,一定要往浓浓的红褐色汤汁中狠狠蘸一蘸……除了刺多没毛病。
嗯,真香!
一时饭毕,意犹未尽的王公公跟着众人撂下筷子,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吃的有些撑了。
他四下瞧瞧,索性也学着其他人那样,没什么仪态的斜靠在椅背上,拿着竹签子剔牙,只觉得说不出的惬意。
嘿,这小日子过得,舒坦!
他好像忽然就明白,为啥庞牧宁肯不要国公的超然地位,也想缩在这小小县城了。
宫中虽然精细讲究,可主子们尚且要谨言慎行,更何况他们?
因要伺候人,随时听候差遣,宫女太监们早就不记得吃饱是什么感觉了。
吃饱容易懈怠,所以只能半饱;
瓜果生冷容易腹泻,所以只好忍痛割舍;
食肉容易口臭,所以只能隔三差五见一回;
汤汤水水吃了爱出恭,所以奴才们宁肯渴着也不敢多喝;
葱姜蒜之流有气味的,更是连影子都见不着。
林林总总算下来,饶是他王公公有无数人巴结,坐拥田产、金银万千,这么多年了,竟都没像今儿这样痛痛快快的吃过一回!
这么多人说说笑笑,没有勾心斗角,没有弦外之音,感觉喘气都轻快了,喝口水都是甜的。
这些饭菜虽然稍显粗糙,可难得够味儿啊,那叫一个带劲!
就那泡了鱼汤的棒子面儿饼,王公公都觉得自己能再就着焖豆角子再来两个!
嗝~!
消化的差不多了,王公公这才捧着肚子,一步三摇的往回走,嘴里还欢欢喜喜的哼着小曲儿。
今儿也该给圣人回个信儿了。
“……定国公府上有一女仵作,容颜娇美,肆意洒脱,更兼厨艺惊人……”
规规矩矩写了两行之后,王公公又在灯下打了个嗝,想了下,忽然嘿嘿一笑,继续写道:
“……老夫人与定国公皆甚爱之……”
【王公公:杂家锐利的双眼早已看破一切……】
吃过饭,岳夫人迫不及待的拉着晏骄回去换衣裳。
她兴冲冲的将三套衣服都在炕上摆开,一一指给她看,“这套精细棉布的给你做了缩口,正好不耽搁你写字、做事,坏了也不心疼。这套缎子的略厚些,预备这几日早晚降温,省的着凉,那苦药汤子可不好喝。”
晏骄深以为然的点头,记忆中苦到舌头发麻的那种滋味再次涌上心头。
她指着最后一套,“这?”
“来,今儿是中秋,”岳夫人拿起最后一套石榴红的,笑着塞给她,“这个正好外头是石榴花,很是应景儿。”
这套衣服是上襦下裙的样式,里头鹅黄薄绸,外头石榴红轻纱罩衣,远远看去便呈现出一种淡淡的金红色,走起来飘逸无比,如同夕阳下一团动人的火烧云。
晏骄清晰地记得有德布庄两位老掌柜给自己的料子中并没有这样出色的,“叫您破费了。”
这石榴纱轻软细腻,手感顺滑,还有精美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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