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几个月,每月月底算账,师傅说我加入的这个月的成交价利润比他一个人单干还吃皮,说我哪是啥子都不懂的菜鸟,完全是老鸟。
就这样跟着师傅混了大半年,其它的东西倒还好,唯独对那些方孔圆形小钱非常感兴趣。
当然也是因为它们相比较最简单了,毕竟上面都写的明明白白的,什么乾隆通宝、道光通宝,什么年代的、什么皇帝的一目了然。
不像其他玩意,年头没有写,断代看物全靠经验学识,即使写了东西,那些鬼画符似的篆书、隶书我也根本不认识。
其实我也是想偷个懒,毕竟有好学的,谁愿意学那些难的。”
林剑不禁好奇,“我怎么从来没看你玩过古泉?存货都卖光了?”
赵亮笑了声,“您听我说完就知道了,这里边好大反转呢~”
林剑闻言,只好压下疑惑,满是好奇的期待下文。
赵亮顿了下,把着方向盘继续道,“那天晚饭时,我跟师傅说想研究研究铜钱,想让他专门教教我,结果师傅二话没说,一阵翻箱倒柜,找出两本书递给我,一大一小,大的那本好像还只有上册。
我接过来一看,是本《华夏古钱币集》,书上面的铜钱朝代齐全,尺寸、价格、级别都有写。
给我乐的鼻涕泡都出来了,以为收到了什么独家秘笈,当作珍宝似的好好保管,每天都要抽出几个小时来看,到最后可以达到倒背如流的程度。
接下来约莫两年多的时间,我跟着师傅走南闯北,下乡进城,师傅的钱袋子越来越鼓,一天我和师兄趁着喝酒的时候高兴,就跟师傅诉苦,都两年了怎么还不教我们具体断代、估价、看东西好坏等学问。
那晚我们买了些熟食,又弄了几个菜,整了瓶茅台,师傅喝着喝着高了,听我们这么问,就跟我们讲了个故事。
故事是这样的——从前有一个道观,有一个老道和一个小徒弟,老道会做法,小的不会,每次去给人家做道场,都是老道士去而小的看家,即使小的去也不念经。
给人家做道场好呀,好吃好喝,还能赚钱,小的想学,但老的就是不教。
有一天老的又出去做道场,小道士在家。
突然来了一个人要请道士,小道士说:师傅不在,我不会,你明天再来。
那个人特别着急,说今天必须要做!我也是给别人办事,你到了那里胡念也行。
小道士拗不过,被强拉去了。
小道士到了,可不会念啊,咋办?
睁眼一看,敬桌上放的是天地君亲师位,就开始背书,什么道、可道、非恒道;名,可名,非恒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之类的。
反正摇头晃脑的,装得特别挺像那么回事。
等他念完了,还不忘画一道驱煞符箓贴起来,结果主家不仅给吃好饭,还给了不少香油道场钱。
小道士回来特别害怕,就跟老道说:师傅啊,我今天犯了个错误……
然后把经过给老道士学了一遍,害怕师傅骂他,就请求说:师傅你赶紧给我一教,我以后就会了。
本来以为师傅不是打就要骂,谁知师傅一笑说:徒弟呀,你已经会了嘛,明天就可以出师了!
就这个故事,我和师兄听完,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我当时心里想的是:师傅这么说,肯定是想藏拙,不想教我们真东西,才用这故事打马虎眼,毕竟念经和断代老物件怎么能一样。
结果师傅又说:给你的那几本书,就是看一辈子,你也不会看真假断代去卖好价钱。
书上的东西是拓片,是印刷的,根本看不出来东西的具体成色、品质、年头、特征,全靠现实中摸拿看卖。
俗话说得好,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你们俩明天就出师吧,我该教的教完了,以后就看你们自己去揣摩了。
我和师兄还是半天都没有说话。
出了师傅的门,师兄说:我算是明白了,咱们白给这个老杂皮干了两年的长工呀!
我说:我也明白了!我本来是想学点真东西,谁知道是给他当托、下苦力、做搬运!我还是自己单干收货摆地摊吧。
摆地摊还是哪里人多往哪里去,这样就有机会接触各种买古董搞收藏的人,也因此经常能和我师兄见面。
人家有钱而我穷,他就经常请我吃饭,我也经常去他们那里长见识。
本以为事情就这样了,可是有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