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头撞开伸手扯裤腰带的耗子。
“草泥马,敢动劳资的同学,去死吧。”郑南全身没有一处完好,鼻青脸肿,飞扑过去,犹如街机游戏里那个相扑飞身撞人。
哈皮弯着腰,搓着手,正要开车入库,却是腰间传来一股剧痛。
他刚站稳,就被愤怒的郑南抱着撞倒在地。
巨大的动静,震得破旧的饲料仓库悉索乱抖。
一颗锈迹斑斑的螺丝钉掉了下来,砸到昏迷的孙茜西额头上。
哎哟一声惨叫,孙茜西茫然醒来。
还没弄清楚状况,她惊觉下身凉飕。
她内心慌乱,低头一看,惊声尖叫。
孙茜西胡乱地扒拉着裤头,后知后觉内裤还贴身穿着,她心下稍安,刚抬头就瞥见一条木棍的影子。
她下意识低头,木棍擦着头皮而过。
“跑啊。”郑南死命抱住哈皮,狠狠将他箍住,张开满是鲜血的嘴,一口咬在哈皮脖子上。
孙茜西脚下一软,恍神的同时本能驱使她往门口的方向跑去。
耗子飞起一脚将孙茜西踹翻在地,噔噔噔倒退三步,骂道:“臭娘们,敢跑割了你喂鱼。”
孙茜西刚刚苏醒,药效未过,全身软绵乏力,滚在地上爬不起来。
她匍匐着身体,拼了命的往门口爬,心中只有一个心念:逃,逃出去找学长。
哈皮被亡命的郑南咬掉好大一块脖肉,他惨叫一声,捂着喷血的脖子,对着郑南的眼睛一拳又一拳。
耗子踩住孙茜西的脚踝,将棒子抛给哈皮,恶狠狠道:“哈皮哥,做了他。”
哈皮捂着脖子,用脚去勾棒子。
郑南捂着眼,眼前猩红一片。
他不管不顾,听到耗子的声音,他也慌了神,知道再不反抗恐怕会死。
郑南内心涌起无限求生欲望,他滚在地上胡乱抓起棒子,使劲全身力气往哈皮的身上捅去。
棒子本就是被耗子掰断的椅子腿,带着尖锐的断刺。
郑南全力一桶,半截棒子被捅进哈皮的小腹。
哈皮来不及反应,扶着穿腹而过的棒子,抽搐两下,痛得他哀嚎不断。
郑南茫然举着带血的双手,颤抖着身体,迷茫地望向耗子,说话带着哆嗦,“我干什么了?”
耗子惊讶得无以复加,愣在原地,完全不能接受这事实。
孙茜西趁其不备,使出吃奶的力气踹在耗子脚踝上。
耗子怪叫一声跌倒在地,凶狠地抓住孙茜西的腿。
孙茜西浑身是汗,惊恐地踹着耗子的脸。
耗子吃痛松手,颤颤巍巍爬了起来。
孙茜西提起一口气,跌跌撞撞半起身,往后门撞去。
哐当一声,门被撞开,孙茜西大叫一声“师哥”,漫无目的凭本能往外跑。
耗子也不顾跪坐在原地神神叨叨的郑南了,他将哈皮拽到一旁,简单处理一下他的伤口,赛条木棍放他嘴里咬住。
“哈皮哥,你忍住,我马上回来。”
耗子碎了一口,捡起一根半锈的钢管指了指愣在原地的郑南,凶神恶煞追向跑进夜色的孙茜西。
废弃饲料仓库中,郑南望着自己的双手,双眼无神,本就肥胖的身子,此时更加臃肿。
他望了望小腹插着棒子,脸色发白的哈皮。
内心一阵反胃,苦胆水都吐了出来。
“不能让人死。”郑南流着眼泪,反复嘀咕着,犹豫片刻还是毛着胆子走到哈皮身前,双手按在他伤口处,尽量不让血流出来。
前门被人一剑劈开,木屑凌乱飞舞,贾行云提着一把荷瓣造型的大剑冲了进来。
“人呢?”贾行云看到哈皮和茫然不知所措的郑南,愣了愣。
贾行云心急如焚,眼睛都带着血丝。
他晃了晃眼神不聚焦的郑南,道:“我问你孙茜西人呢?”
郑南茫然抬头,眼睛无神地盯着贾行云,手指下意识指向后门。
贾行云推开郑南,胸前纹身海黾旋无主自动。
他轻成一阵风,轻成风中的尘埃,一步窜向后门。
飘逸的身姿,犹如海面疾驰的黾。
空气犹如海,他就是空气中的黾。
他不动,就是随风漂浮的尘埃,被人一口气可吹出几米。
他动,就是风本身。
微风可拂柳。
飓风可卷天。
心焦孙茜西安危的贾行云,就是一阵飓风。
一阵内心澎湃,藏着惊雷的飓风。
他想杀人。
孙茜西是那样的坚韧、善良、勇敢,忍受父亲死去的消息还要假装坚强。
这些人渣,居然把主意打到她的身上。
贾行云一半是愤怒,一半是自责。
自己不去龙川,或许就没有后来的事。
那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守林员大叔,或许就不会死。
哪有那么多或许。
贾行云。
他想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