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
“一个叫眉苗,一个叫瓦策?”李林挠着头,嘀咕道:“感觉哪里怪怪的。”
“我们还保留着傈僳族的体俄习俗。”眉苗解释道:“体俄也就是家族。”
她掏出胸前的手帕,指着上面的火簇丝线,“我们家都姓火,你们也可以叫我火眉苗,但我还是喜欢眉苗。”
眉苗眨了眨眼,嘴角弯出细细的弧度,两颗浅浅的小虎牙咧开来,“眉苗在缅甸是个小镇,又称为“彬坞伦”,意即“第一个平原城市”,是蜚声世界的花都,终年百花竞妍,家人希望我像花朵一样美丽。”
她展了展前后的小围裙,膝盖微弯弹起,抿着嘴角问贾行云,“我好看吗?”
“好看,比花儿还美。”贾行云由衷称赞,举起拇指以黄巢的《不第后赋菊》朗声赞美,“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
“啥意思啊。”瓦策爽朗的声音响起,自顾自解释道:“你是在赞美我妹的颜值吗?那还用你说,她可不止是我们卡寨的一枝花,我敢说,绝对是缅北的花王。”
瓦策摸了摸左腰的刀柄,忽又脸色一沉,以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贾行云,眼露警惕,“你跟我妹什么时候认识的?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哪里人?家里还有什么人?父母是做什么的?你是做什么的……”
瓦策说着说着,激动地涨红脸,大手一挥,“不行,没进卡寨见过父母,你们不可以骑在一个象背上。”
“哥。”眉苗怯生生委屈地叫了一声,斜瞟了一眼目瞪口呆的贾行云,语气扭捏,“不是你想的那样。”
“哦,那就好。”瓦策松了口气,突又拔高声音,指着贾行云道:“喂,那小子,说你呢,还有你。”
瓦策指了指贾行云,又指了指李林,拍了拍在跟猛妈摩耳的猛爸,道:“跳过来。”
“人家有名字,叫贾……行……云。”眉苗起个高声,被瓦策瞪眼一瞧,声音不由自主迟疑着缓缓低了下去。
“贾行云是吧,跳过来,敢不敢。”瓦策扬了扬下巴,挑衅地勾了勾手指。
“有屁的不敢。”李林挽了挽袖口,翘起拇指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贾行云,昂首傲然道:“看好了,记住,我叫李林,木子李,双木林,家有百亩李子林,这,是我家少爷,想和我家老爷做亲家的人,能从鹅城排到缅甸来。”
李林风骚地甩了甩头,心里暗道:你豪横什么,别说少爷瞧不瞧得上你家妹,就是瞧上了,配她?也是绰绰有余。
他猛提口气,右脚一顿,都不用助跑,直接旱地拔葱,原地高高跃起,侧翻倒立而起,双龙绞柱,平稳地落在了瓦策的象背上,身手矫健得犹如轻快的飞鸟。
瓦策眼前一亮,双手抱住李林的右手,眼神灼灼,“兄弟,走,咱们拜把子去。”
眉苗不忍直视,唔地一声右掌盖住自己的额头,无奈地耸耸肩,朝贾行云摊手道:“我哥从小痴迷华夏武术,一直相信有轻功这种东西,你别见怪。”
贾行云掩着嘴角蕴着笑意,清咳一声,“理解,理解,是个男人都有武侠梦。”
遇上知己的瓦策,粘着李林问长问短,全然忘了初衷。
正好,两人一骑,猛爸驮着瓦策、李林,猛妈驮着贾行云、眉苗,芽芽在两个大象之间哼哼唧唧,撒泼打滚。
芽芽就是个调皮捣蛋,刻意要引起家长关注的多动症熊孩子。
一会践踏在屎尿横流的泥浆里,哞呜哞呜地四处甩泥。
一会冲进人家窝棚,拱来拱去,被人棍棒伺候,追得鸡飞狗跳。
一会卡进石窝里,哞呜惨叫,见没人搭理它,又悻悻地轻松退了回去。
“到了。”瓦策指着前方一处偏远的山坳,“那里就是三角矿场。”
三角矿场,离工棚生活区不远,果然是三角形。
三个矿洞呈品字形三角,两个直插入山体,一个钻井向下。
矿洞不远处是一片挨着生活区的破旧工棚。
还有一栋稍显大一点的木排房,是为数不多夹了竹竿做顶,用厚实茅草铺就的“房子”。
属于矿场的矿工跑的跑,逃的逃,余下的十之八九被周边的矿主挖了去,还剩下的十来个老弱病残幼,百无聊赖地窝在工棚里打牌,等待着矿场的下一任主人。
对他们来说,谁来都一样,只要给工钱,给谁干不是干。
矿工想要成为矿主,也很简单,到德乃交易所交钱,要是私自下矿采石,问问矿区的绿水青山,埋了多少白骨。
矿区看似散烂,那是建立在归属清晰的原则上。
一旦有人坏了规矩,地方武装可是说杀人就杀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