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张无声张合,血泡汩汩的嘴。
刺啦啦声响,画面瞬暗。
扯闪一般,手机屏幕亮了两下,又暗了下去,一簇红毛飘了过来,如液体一般渗了进去。
……
1号别墅悄无声息,大厅中餐桌上摆放着热气腾腾的咖啡,切了三分之一冒着香味的牛排,烟灰缸里半截燃烧的雪茄,烟头的烟雾歪歪扭扭,扭曲成不规则的烟画。
头上的水晶灯饰预示着奢华,满屋四周墙壁上贴着油彩画,楼梯口侧面还放着一架钢琴。
“有人吗?”贾行云盯着台灯旁一副油彩,瞳孔瞬间放大。
那画上不是别人,正是贾行云、李林、眉苗跪坐在象背上神色凝重地望着远方红雾渐起的画面。
贾行云用灯管捅了捅油彩画。
笔墨未干,彩色的油彩被他一捅,渗出血色的染料。
他吸了吸鼻,空中弥漫出血腥味。
“是血。”李林右手放在扳机上,左手小指勾起画上的油彩,凑到鼻尖闻了闻,“还热乎的。”
李林话音刚落,大厅的水晶灯饰哗啦一声落了下来。
“少爷。”李林大叫一声,猛地推开贾行云,脚步猛蹬在地,再次抱住往后倾倒的贾行云,两人毫厘之间擦着水晶灯滚在地上。
水晶灯上不是灯泡,是红色的蜡烛。
零落满地,散乱的玻璃满屋子飞溅。
李林护住贾行云的头,将他抱在怀中,用后背挡住飞溅的玻璃,后背上传来沉闷的声音,他被玻璃渣溅出几条血口。
“李哥。”贾行云往李林后背一抹,手上黏糊糊的,尽是鲜血。
“没事。”李林自己抹了一把,端正冲锋枪,扫视四周,嘲道:“擦破点皮,小意思。”
贾行云检查着李林的后背,撩起他衣服细看,的确如他所说,几条口子,并未伤筋动骨。
他呼了口气,攥紧手中的灯管,胸前的骨钱令气浪翻涌,荷瓣莲浮浮沉沉,贾行云有些气闷,更有些生气。
“有人吗?”贾行云再次高喊,楼上传来滴答滴答的声音,似乎是高跟鞋踩地悠闲的踢踏。
滴答的声音渐渐急促,踢踏变成跺脚,继而密集的跑动,杂乱无章,渐行渐远,声音渐行渐细,似乎高跟鞋的主人正在被人追,逃得很仓促,逃得很惊慌。
“追。”贾行云一马当先,冲向楼梯,被李林一把拉到身后。
李林声音低沉,用不容置疑的语气道:“少爷,我来。”
两人刚冲向楼梯,还未拐角,楼道口滚下一个红色的皮球,咚咚咚砸在拐角楼道口,前前后后撞着墙。
两人定睛一看,头皮发麻,倒抽一口凉气。
哪是什么皮球。
是一颗没有头皮的人头。
人头别说头皮,连脸皮也没有剩下,粘稠的暗红的血,似凝固成块状的黑斑。
黑斑、鲜血交错在一起,就像个橘红色中带着黑色橡胶条的皮球。
眼窝深凹,眼珠似乎还带有生气,迟疑而带着呆滞地转动。
人头张了张嘴,黑污的血液淌了出来,一簇火红火红的毛发似火焰燃烧,簇地一声,消失得无声无息。
贾行云头皮都起了疙瘩,这次不仅胸前的骨钱令纹身躁动了,连整个骨钱令都在颤动,似要夺胸而出。
他可以肯定,这红毛与骨钱令有关,但是这诡异的场景,怎么回事?
莫非第七块副盘会给人带来不详?
所以要用数百万年的矿床,做封印?
贾行云不能确认,他从不相信什么牛鬼蛇神。
“追。”贾行云阴沉着脸,抬起脚步踩上楼梯。
混凝土结构的楼梯,居然吱呀作响。
撞墙的人头,嘴里发出指甲扣黑板令人牙酸的声音。
“砰砰砰……”
三枪。
李林毫不犹豫,将人头打成稀烂。
如西瓜高空坠地,人头碎得稀碎,跳动着血脉的脑浆发暗发腥,涨破脑膜涌出一股白色的花来。
白色的花渐渐变了颜色,变成血红,一朵红色的蘑菇瞬间绽放,又迥然萎靡,似乎从未出现过。
这蘑菇起得突然,消失得更加迅速,短短几秒似乎经历一生。
骨钱令动了,似生出无限吸力。
李林脚边一抹红光嗖地一身钻入骨钱令中。
李林吓得跳脚,浑身冒冷汗。
贾行云的感官更加直接,红光是被骨钱令主动吸入,身形扯动,在骨钱令中左冲右突,似有模糊的飞鸟模样,无声嘶吼。
骨钱令嗡地一身,龙首咬合,无声的龙吟在贾行云胸前震荡,红光瞬间消弭,那道影,从躁动变得安稳,游弋在盘面凹凸不平山川地理图之间,安静得像个乖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