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的刹那脑海中浮起这么一句。
阿青叼着香烟,凑到火机旁,嘣啪嘣啪按着,只见火星不见火苗。
“见鬼了。”阿青嘀咕一句,碾了碾沾着嘴唇的过滤嘴。
咔擦一声清响。
一簇火苗伸到阿青的鼻下。
“谢了。”阿青低眉凑前,将烟头点燃,还用左手碰了碰持着火机的手背,示意好了。
那手背黝黑,似涂抹黑泥。
阿青心跳加速,抬眼一看,惊讶得长大嘴巴。
烟头掉落,被那黑手半空接住。
阿青仓皇后退,手忙脚乱摸背后的枪,张嘴刚发出气音,就被弹来的烟射进喉咙。
他下意识捂住喉咙咳嗽,却被黑手抢先一步,往嘴里揉进十几根香烟。
不止香烟,还有泥土、草根、毛毛虫、头发、象粪……
阿青瞪圆眼珠,眼中充满血丝,双手抱住自己的脖子,只是须臾,脸色变成猪肝色。
他倒在地上,直挺挺的抽搐着,眼角飙出泪水,视线渐渐模糊。
阿青也死了,被活生生憋死了,近似于虐杀。
杀他的人,从头到尾面无表情,麻木地往他嘴里灌着杂物,如同灌着过年的香肠。
那香肠啊,鼓鼓囊囊,满满的充实感,发胀发红,挂在窗上晾晒着,被晒干的颜色,大抵就是阿青此时的脸色吧。
全身覆着黑泥的人,脸上涂抹树汁,只剩眼白。
他手中拿着一把造型奇怪的荷瓣剑,静静地注视着阿青的尸体。
阿青的死鱼眼瞪得圆圆的,望着天,似乎准备跟要冒出的朝阳对视。
他对自己的死似早已预见,但是他死不瞑目,从来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结局。
他是真的死得不甘心。
“犯我华夏者,死。”贾行云面无表情,声音带着嘶哑,将阿青的尸体拖到草仓后面跟阿彪丢在一起。
两人瞪圆眼珠,对视着。
似乎在对话。
“嗨,你也死了啊。”
“是啊,好巧,一起啊。”
贾行云意难平,看到石柱上绑着的三个血人。
他胸中怒火可烧天。
胸前骨钱令转动着,以从未有过的速度转动着。
他胸中的骨钱令纹身瞬间暴涨,覆盖他全身,如果他没有在脸上抹泥做伪装,可以看到数不清的色彩斑斓的山水纹在他脸上蔓延。
赌石场中将螺尾咬嵌入骨钱令主盘时,那种玄妙的感觉更加强烈。
心随意转,站在干枯草垛边的贾行云变了。
变得与灰枯的草垛一样的颜色。
似乎这里没有人,只有干枯的草垛。
贾行云不是消失了,是与环境融为一体了。
这就是融魂螺尾咬入体的异变,变色龙的本质。
海黾旋同时逆转,与环境融为一体的贾行云轻如鸿毛,行动敏捷,犹如鬼魅。
他在周遭环境中自如切换。
干枯的草垛色,盛怒的鲜花色,尘土的灰白色,松竹的翠绿色……他就是螺尾咬本身,能幻颜辨色的本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