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让这些士兵心甘情愿地前来送死继续在后面鼓舞着士气,“等他不行了,我们就击碎他的四肢,再带到军团长面前去!”
“是!”周围的帝国士兵齐声答应,似乎听到我被击败后的惨状让这些仇恨我的人士气更加高昂了。
帝国士兵们疯狂了,如果说刚刚他们还是拿着长剑试图砍死或刺死我,现在他们就是持着长剑,甚至不持武器朝我冲来,试图用人数把我压在底下,让我无法动弹。
“这样可不行!”我看着他们,鼻孔喷出一股白气,一小股魔力在我的操控下流入心房,狠狠地刺激了那颗正在不停跳动的巨龙之心。
我感觉到了,一种久违的感觉又回来了,一大股滚烫的热流从我的心脏朝四面八方涌去,就如同血管底下有岩浆在不停地游动一般。
“咚咚咚咚”如同雷鸣般的心跳声响起,我感觉自己体表的温度在不断升高,身体也在不停地膨胀。
好在仙女赐给我的这套盔甲是魔法物品,能自由地切换大小,不然怕是早就被我撑破了。
我感觉自己在不断地变高,手臂上的肌肉也在不断的变大,喉咙里更是传来了瘙痒的感觉。
我能感觉自己全身上下迅速覆盖上了通红的鳞片,原本修长细腻的双手也再度化为利爪。
“砰!”我用力地拍打了一下自己的尾巴,掀起了漫天的尘土,更是震得附近的帝国士兵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开始咳嗽起来。
趁着这个来之不易的空档,我打开自己的面甲,随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喉咙里的瘙痒感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狂暴的烈焰,从我的身体深处涌起。
“auirsu!”我大吼一声无人知晓的龙语,一道锥形的烈焰从我的喉咙里喷吐而出。
“这是什么!他是巨龙,该死的,快跑,我们没有胜算的!”面前的帝国士兵再度变得慌乱起来,不少人丢下了武器,试图从我的面前跑开。
但龙息比他们都要快,我匀速扭动着自己的脑袋,看着龙息吞没一片又一片惊慌的帝国士兵,留下一群又一群恶臭的焦尸。
“白痴!”旅长的声音再次响起,他再也不复之前的自得,气急败坏地训斥了起来,“他不是真正的巨龙,再说了,你们跑得过龙息吗!都给我回去,给我回去!”
旅长的声音很快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连绵不绝的枪声,我猜是督战队和军官在处决逃兵。
和他们逃跑时一样声势浩大,帝国士兵们很快又冲了回来。我的龙息仍在喷吐,大批的士兵倒在了冲锋的道路上,但更多的士兵随后就补了上来。
我看着他们,眼里显出一抹担忧的神色,我能感觉到我的龙息即将结束,这意味着我的龙化状态也进入了倒计时,我必须得争取到更多的时间。
火焰在两秒钟后开始减弱,先是不断地缩小,随后变成了嘴里的一朵火苗,最后直接消失在了空气中。
火苗刚刚消失,一种极为难受的虚弱感就涌进了我的身体,连带着龙化也开始有了不稳定的迹象。
“呼,呼,”我站在原地开始大口喘气,这能让我趁着帝国士兵们还在冲锋的时恢复一些体力,也能让我不再那么难受。
“龙息停了!”一名督战军官突然停下来,高兴地大吼道:“龙息停了,萨伦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冲啊!”
不用他提醒,很多人都发现原本灼热的龙息消失不见,大批帝国士兵的脸上露出喜色,他们持着手上的防身佩剑,再一次成群结队地朝我杀来。
诺曼人有一句俗话说得好:“厄运不会再你倒霉时只光顾一次。”我体表的鳞片飞快地缩回了体内,身体也开始慢慢变回了原来的高度。
“哈哈!他连巨龙都不是了!”帝国士兵们看到我的变化,一个个都兴奋起来。
“结果还是要靠传统的技能吗…”我试图调动精神力,却发现已经没有任何精神力可以让我调动,我只好苦笑一声,举起两把长剑慢慢地朝他们走去。
“那就做一个完全的杀戮机器吧,”我走在路上,默默地调动起体内的魔力,精纯的能量在离体的一瞬间被转化成神力,化作一个又一个神术加持在了我的身上。
气势如虹、蛮牛之力、神圣烈焰。
我开始加速奔跑,整个人在瞬间又化作了一道光芒,只不过这次,我是一道耀眼的金光。
因为蛮牛之力而变得无比粗壮的手臂挥舞着燃烧着神圣烈焰的两把剑,我如同一头巨龙一般撞入敌阵,在恐怖巨力的加持之下,原本应该被斩成两截的帝国士兵纷纷被剑身砸成了碎沫,只有少数幸运儿,能够死在神圣烈焰的净化之下,留下一具完好的尸体。
我身处在敌阵之中,机械地挥舞着手上的武器。周围都是身穿黑色制服的帝国士兵,我每挥动一次武器,就会有一大蓬血雨在空中绽开。
随之一起喷洒向地面的,是各种残肢断臂,亦或是根本看不出是什么部分的人类残渣。
有一点帝国士兵们说的没错,我终究只是一个人,哪怕我有着巨龙的心脏,我是五阶大骑士长,我会这么多,其实也不多的符文,我还是一个人。
我的双手开始发抖,两把长剑也越来越重,我不知道我已经杀了多少人,但他们依旧无穷无尽,如同黑色的浪潮一般。
我再一次朝地上躺着的,正在苦苦哀求的帝国士兵挥下断钢,一颗头颅飞起,无头的尸体被随意地踢到一边。
我感觉我的手抖的更加厉害了,就连手里的剑,也开始跟着止不住地发抖,我就要握不住它们了。
但还不能停,直到他们撤退前,我都不能停。
我平举起双剑,调动肌肉里每个角落最后的一股力量,在原地开始旋转起来。
如果你小时候玩过要用鞭子抽的陀螺,你就知道我现在像什么样子。我如同陀螺一样告诉旋转着不停前进,又像绞肉机一样,把前进路上,和敢于靠近我的帝国士兵,化成地上的又一滩鲜血,和又一捧碎肉。
“恶魔!他是恶魔!我们赢不了的,”终于,不知道是谁先喊了一嗓子,所有人都开始痛哭流涕,每个人嘴里都开始叫着恶魔,就连原本督战的声音也沉默了。
有着大陆最强陆军之称,号称不会害怕的杀戮机器的帝国士兵们,纷纷哭喊着丢下武器,用最快的速度从我面前抛开,就如同他们面前站着的是一只来自深渊的恶魔一般。
我握着两把剑,全身上下已经染满了鲜血,两把长剑也早已看不出原来的颜色,通红的剑身上是正在不停往下淌的新鲜血液。
我不知道我杀了多少人,但我猜一定很多很多,很多很多,我有些茫然地看着周围,视线里被各种尸体塞满,所有地势稍低的地方都变成了血池,血液四散流淌开来,滋润着这片土地。
“这里,以后一定很肥沃,”不知道怎么回事,这竟然是我看到这如同血河一般的鲜血时,脑海中冒出的第一个念头。
我又回头看了看,直到我确定帝**放弃了继续追击我的部队,才松了一口气。
这一口气如同一个神奇的开关,我瞬间感觉身体无比沉重,精神也无比疲惫,但我还是拄着剑站了起来。
在我人生之前的岁月里,我从未有过这种感受,仿佛你全身的力量已经被抽了个一干二净,心神也憔悴无比,又好似你刚生了一场要命的大病,从冥界死神那转了个圈回来时的感受。
我拄着剑,艰难地沿着之前指给约瑟夫的道路往前走去。盔甲和武器上的血液滴在地上,汇成了一条长长的,非常容易追踪的痕迹。
但我已经没有精力,也没有力气去处理这些事情了,我也早已闻不到刺鼻的血腥味这场杀戮已经让我的嗅觉麻木。
我不停地朝前走,直到体内再也没有力气,一口气没能提上来,一头栽倒在了路边的树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