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然,两位尊敬的牧师,”我笑着说道,“但我们得先去死者大厅一趟,今天是我们一个兄弟去世五周年的纪念日。”
“啊,当然,当然。”两位牧师一齐理解地点了点头,“死者大厅就在你们的左手边,走到头之后再沿着螺旋楼梯往下走到底就是。”
“非常感谢,尊敬的牧师。”
和两位牧师客套完之后,我拉着希克拉德,按他们所指的方向来到了死者大厅的门口。
和上面身穿象征着生命与希望的白袍的加西亚牧师不同,埃尔凯恩的祭司们统一身着象征着黑暗与死亡的黑色袍子。
“啊,两位是来探望回归了吾神怀抱的亲友吗?请报上他或她的名字,吾神的谦卑仆人会引领你们找到他们的牌位。”
“不,尊敬的牧师,”我冲面前的黑袍牧师摆了摆手,“我们是来检查破铁锤旅店的那个倒霉蛋的,威尔斯队长已经给了我们授权。”
“啊,为了这座城市而努力奔波的人总是值得尊敬的,”牧师赞叹了一句,“请往最深处走吧,你会在那儿找到威尔斯队长留下的卫兵。”
“非常感谢您,尊敬的牧师。”
我向牧师道了一声谢之后,便拉着希克拉德往死者大厅的最深处走去。
在一排又一排,如同森林一般林立着的墓碑中,是一个又一个伏在牌位前低声啜泣的可怜人,他们的表现让我想起了刚刚失去特拉卓那会儿的自己。
这种不适的感觉让我的脚步也快上了好几分,在穿过了这一片让人有些难过的墓碑森林之后,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间独立的墓室,还有门口全副武装的四个卫兵。
“站住,这儿是特别墓室,闲杂人等不得进入。”
我们还没靠近墓室的大门,四杆长枪就顶到了我们的脸上。
“喔,放轻松,各位,”我急忙掏出兜里的说明信,“我们是威尔斯队长派来解决这案子的,这儿是他的说明信。”
四名卫兵互相看了两眼,离我们最近的那名卫兵最后放下了长枪,“你们最好说的是真的,”他一边警告着我们,一边拿走了我递出去的那封说明信。
四名卫兵很快凑在一起,仔细地阅读起这封信,我不知道威尔斯队长写了什么,但他们的表情很快就变得轻松了下来。
“已经确认过了,威尔斯队长的印章是真的,”他对我们笑着说道,“欢迎你们,两位尊敬的侦探,请进来吧。”
卫兵们纷纷放下了手中的长枪,很快给我们让出了一条道。
我冲希克拉德使了个眼神,拉着他走进了墓室。
这间不算大的墓室正中央是一张粗糙的石床,石床边放着一些沾染了血迹的医学工具,还有一沓的干净麻布。
直到看到这具尸体的时候,我才知道为什么查理铁锤会被吓得不轻了。
“毫无疑问,这就是吸血鬼干的,你觉得呢,希尔?”
“当然,看看这具尸体吧,萨伦。”
躺在石床上的这具尸体如同三百年前下葬的干尸,我只能从他的性征里辨认出他是一个男性,失去了水分的皮肤紧紧地贴在干瘪的肌肉上,这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像极了大沙漠里的特制干尸。
“啧啧,”我伸手在尸体的表面戳了戳,毫无疑问的,这具尸体的皮肤已经完全失去了弹性,“看起来这些吸血鬼没放过他体内的任何液体,哪怕只是普通的水分。”
“看这儿,萨伦。”
希克拉德的声音从一边传来,他的手指指向了这具尸体的脖颈处,仔细观察之后,我在他指的位置发现了两个细小的孔洞。
“吸血鬼尖牙造成的伤口,毫无疑问,”我说,“但我怀疑对他下手不止有吸血鬼,吸血鬼可不会把他变成毫无水分的干尸。”
“也许是瘟疫之源的那帮人?”希克拉德猜测般地说道,“他们也许对这些水分有需求。”
“谁知道呢?”我耸了耸肩,“过来帮我一把,希尔,我想把他解剖开来看看。”
“呃,”希克拉德有些嫌弃地靠了过来,“你小心一点,萨伦,”他说,“我可不想被臭死。”
“好啦,好啦,”我应付般地说道,同时伸手拿起了放在石床边的解剖工具,“我要开始了。”
在医学院学到的基础知识帮了我不小的忙,我稳定地用刀切开了这倒霉鬼的胸膛。
一股难以言说的气味在我切开他胸膛的瞬间弥漫开来,“唔!”希克拉德急忙捂住了鼻子,“这味道让我想起了腐烂的鱼肉!”
“不要去想它,希尔,”我皱着眉头说道,“我们得把这儿的事情处理完。”
“当然,当然。”
我颤抖着伸出手,在他的胸腔里摸索了一阵,很快我就在他的内脏表面摸到了一些奇特的纹路。
“有些不对劲,”我说,“他内脏的表面有奇特的纹路,稳住,希尔,我打算把他的内脏拿出来看看。”
我强忍着内心的恶心感,把我摸到的内脏取了出来。
我摸出来的是这倒霉鬼的肝脏,说实话,要不是在医学院的课上看到过肝脏的大概形状,我真的不敢相信眼前的东西是一块肝脏。
这块肝脏漆黑无比,表面更是长起了一根一根如同树叶脉络一般的绿色管道,仔细观察,还能看到某种液体在其中流动。
“啊,这熟悉的颜色,还有这熟悉的臭味,你想到什么了吗,希尔?”
“当然,萨伦,”希克拉德笑着说,“看起来我们猜的没错,瘟疫之源那帮病秧子也参合进来了。”
“但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我皱起了眉头,“这只是一具尸体而已啊。”
“你们不愧是公会派出来的精锐猎人,”正当我冥思苦想的时候,一个声音从墓室外传了过来。
我急忙回头看去,发现原本在站岗的四名卫兵一脸戏谑地看着我们,“我们就知道吸血鬼猎人公会会参合进来,但为了吾主的伟大计划,你们的调查恐怕只能在此终结了。”
“我就知道,”我叹了口气,“恐怕威尔斯也没想到,就连他的城卫队也被瘟疫之源渗透了。”
“别说了,两位尊敬的猎人先生,”为首的卫兵……不,瘟疫之源信徒拔出了腰间的武器,“该去埃尔凯恩的领域和你们的前辈相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