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那是一把通红的长弓,这是一把不需要箭矢的长弓,或者说,箭矢就是我的精神力。
我握住不停散发着红光,如同艺术品一般美丽的弓身,一条同样由火焰能量组成的细线慢慢凝实,成为了弓弦。
我拉开了弓弦,脑海中再度传来精神力被抽走的感觉,它们流入了附在弓身上的符文中,然后引来火焰能量,将其雕琢成一支晶莹剔透的红色长箭。
“试试这个,薇尔莉特!”
我大喝一声,松开已经拉满的弓弦,如同红宝石一般的长箭嗖地一声飞射而出,远处的薇尔莉特转过头来,发出一声有些恼怒的闷哼。
她舞动手中的长剑,准确无语地劈中了朝她射去的那根箭矢。
“轰!”
被劈开的箭矢立刻炸成了一团翻腾的烈焰,看到这一幕,我的嘴角也微微上扬,恐怕薇尔莉特没料到这个。
当火焰散去,出现在我面前的是有些狼狈的薇尔莉特,她的盔甲不再是看上去圣洁无比的纯白色,不少地方被火焰熏得一片焦黑。不少地方还被炸出了豁口。
“该死的!该死的!”薇尔莉特发出恼羞成怒的大吼,“为什么会这样!”
“看起来你的铠甲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好用,不是吗?”我笑着射出第二箭,刚刚和薇尔莉特交手,我便察觉到了这铠甲的缺点,那就是它并不能像我们符文师一样,同时在身上加持几种不同的元素,当然,冲突元素除外。
在对付一个人,甚至是一个法师的时候,这并不能算是缺点,但是一旦遇到多个法师、符文师,或是像我这样拥有多种事物本名的人,这套铠甲就有些笨拙了。
我并不是要为了自己吹嘘,而是这就是事实如果我的脑海没有受伤,我可以随意使用我最擅长的和最强的四五阶符文术,我相信打败她也就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第二箭再度在薇尔莉特的身前炸开,她似乎想要切换属性,但手持着水鞭,在一旁虎视眈眈的希克拉德逼得她放弃了这个想法。
我能体会到她的难处,只要她放弃雷电,下一刻希克拉德的水鞭就会缠到她的身上。
“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似乎是忍受不了这样的氛围,薇尔莉特开始歇斯底里地大吼起来,“我也许拿你的朋友没办法,但我可以直接杀了你!”
她举着长剑,朝我跑来,盔甲不停地摩擦,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这可没有你想的那么容易,薇尔莉特,zuyk。”
我唤来风之力,让它们带着我不断后退,身穿着盔甲的薇尔莉特在这种情况下显然跑不过我,只是一小会儿的功夫,又是三团火焰在她身前炸开。
她身上铠甲已经有不少地方完全碎裂破损,露出了底下血肉模糊的肌肤,呃……虽然这么说不太雅观,但似乎她是在赤身**的状态下进入的这具铠甲。但不知道为什么,她裸露出来的部分都是血肉模糊的,就像是皮肤被人硬生生撕掉一般。
“投降吧,薇尔莉特,”我叹了口气,“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恨我,你也知道我们不会让你逃走的,你身上的装甲太宝贵了,你要是不想死,最好赶快投降。”
“投降?绝不,萨伦诺维斯!从你杀死我哥哥的那刻起,我薇尔莉特杜斯拉提就和你不共戴天!”
“杜斯拉提!?”一旁的希克拉德在听到这个姓氏后有了反应,“她是杜斯拉提家的人!?”
“是的,”我一边射箭,一边回应道,“但我不知道我哪里招惹到他们了!我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杀了他的哥哥!”
“哈!你当然不知道!”薇尔莉特闻言变得更加愤怒,她身上的盔甲已经损毁了超过一半,能量的运转也变得迟钝了许多。
但她就像是没有感觉到一样,继续朝我冲来。
“隘口!你还记得吗!你跟我说的那个隘口!卡文斯通隘口!”
“我当然记得!”我冲希克拉德吼道,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你在那场屠杀中杀死的军衔最高的军官,就姓杜斯拉提!”
希克拉德说出一个我已经猜到的答案,我叹了口气,没有接他的话,这的确是我做的,但那是战争。
“那是战争,薇尔莉特,”我平淡地看着对面的女孩,她的头盔同样毁了大半,露出了被遮蔽许久的绝美容颜。
原本被整齐扎好的金发也飘扬而出,这头美丽的金发的主人,薇尔莉特停下了脚步,静静地看着我,“这也是战争,萨伦诺维斯,”她恶狠狠地说,“在你杀了我的哥哥,我唯一的也是最爱的亲人之后,我们之间的战争就开始了。”
我叹了口气,目光重新变得平静,原本升腾而起的一丝恻隐之心也被我压了回去。
她说的没错,这是战争。所以我和她之间,只能有一个人活着看到明天的太阳。
“我为什么接受科研部的要求,把自己植入这台盔甲,让它变成我的皮肤!?就是为了亲手杀掉你!”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难怪她裸露出来的皮肤都变得血肉模糊,恐怕她的皮肤早就和这套铠甲融为一体了。
“我输了,”她看着我,松开握紧长剑的手,蔷薇之剑当啷一声,掉在石制的地板上,“但我也累了,”她看着我,泪水从眼眶中漫出,“动手吧,结束这一切,我是时候去和哥哥团聚了。”
她慢慢地跪到地上,开始虔诚地祷告起来,“万能的加西亚,愿你的光芒无处不在,愿你的慈爱萦绕我身,愿我在死后能伴您左右……”
我看着她,叹了口气,挥手散去火红的长弓,重新拔出插在背上的断钢。
薇尔莉特已经摘下了头盔,她安静地低声祷告着,双手死死地捏着那个头盔,就好像那是她的圣徽一般。
“萨拉,我们没必要……”
“不要说了,希克拉德,”我打断了希克拉德,我知道他想说什么,但那是不对的,在生气的情绪影响之下,我没再用希尔这个称呼。
希克拉德也明白了什么,退了回去,“那,至少让她祷告完吧,让我来和她一起祷告。”
他跪到薇尔莉特的身边,掏出圣徽,和她一同虔诚地祷告起来。
毒蛇帮的总部完全安静了下来,大部分的帝国士兵不是被赶来的斯特兰军杀死,就是被俘。
剩下的那些也放弃了抵抗,所有人都看着场中央正在祷告的薇尔莉特……看着……我。
终于,在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之后,祷告在虔诚的吟诵中宣告结束。我站到了薇尔莉特的身后,雪白中夹杂着一丝血污的脖颈射进我的眼里。
我高举起断钢,“我会给你一个体面的。”
“多谢。”
薇尔莉特闭上了双眼,两行眼泪顺着她的眼睛缓缓下落。我咬了咬牙,一剑捅进她的心脏。
“咔嚓。”
“噗嗤。”
前一声是盔甲破碎的声音,后一声是断钢刺穿人体的响声。
剑尖从薇尔莉特的胸前冒了出来,她低下头,看着刺穿自己的双手巨剑,突然欣慰地笑了起来。
“谢谢你,萨伦……老天啊,这真的很痛。”
她的声音很轻,但这这安静的花园里,却听起来响亮无比。
“埃因霍芬万岁!”
“多希望……我们……”
她那漂亮的祖母绿眼睛迅速地黯淡了下去,原本如同天鹅一般昂起来的脑袋也垂了下去,还算清亮的声音也迅速沉了下去。
一切都变得死气沉沉毫无生机的瞳孔,低垂着的、披头散发的脑袋,还有死者临终前浑浊不堪的低语。
我看着她,叹了口气。
结束了。
薇尔莉特的死彻底地摧垮了所有帝国士兵的士气,那些原本还在反抗的纷纷丢下了武器。
失去了他们的保护,杜兰切尔不过是一条可笑的小蛇,一小队斯特兰士兵冲上了顶楼,一声枪响过后,这个世界上再也没了杜兰切尔这个人。
“萨伦大人!”两名士兵跑到我的身边,朝我敬了个礼,“拉纳大人要发动总攻了!”
“我明白了。”我淡淡地回到,伸手把断钢从薇尔莉特的体内拔了出来。
“把她好好安葬了吧,”我对着那两名士兵吩咐道,“不要动她的盔甲和尸体……就这样埋了吧。”
“是,萨伦大人!”
“算了,”我叫住了打算去搬动尸体的士兵,“我自己来。”
我走上前去,把薇尔莉特的尸体摆平,然后把蔷薇之剑摆到她双手中间。
“solid。”
我打了个响指,翻腾而起的泥土顶破了石制的地板,很快把薇尔莉特的尸体拉进了大地的深处。
我把她埋得很深,免得有人摧残她的尸体。
在大地恢复平整之后,我捡来一块被顶起的石制地板,用精钢匕首把它雕成一尊简易的墓碑。
“这儿睡着薇尔莉特杜兰切尔,一个终于回家了的姑娘。”
“走吧,”把墓碑插在坟墓上后,我站起身,拍了拍手,冲着希克拉德说道,“我们去见证这最后的时刻。”
希克拉德点了点头,我们在士兵的护送下,一齐离开了毒蛇帮的营地。
远处是震天的隆隆炮声,灰鼠帮和乞丐帮的成员带着拉纳的士兵,在那些如同迷宫一般的楼道里四处穿行,剩下的帝国士兵很快溃不成军。
等到当天下午,贫民区里的所有敌人就都被消灭干净了。
卡波菲斯的地界上再也没了敌对的势力,不论是反抗军、帝**队还是审判庭。
一切都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