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说话好听的人很多,但都比不上苏培盛嘴甜,说到他心坎儿里去了。
只是里头的事情,即便苏培盛是他多年心腹,他也不可能让苏培盛知道。
诚嫔藏不住心事,想什么都瞒不过他。就算后面心养大了,也闹不出什么事情来。
不像别人,嘴上说着忠心耿耿。愿为他肝脑涂地,上刀山~下火海,心里谁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
等到南洋海禁开放,除了各地织造局、瓷窑、茶山等,内务府下头的皇商也会加进去。
诚嫔和他提起这个,想必也是打着海上生意的主意。他在蜜糖斋有三层股份,挣多少都有他的一份儿。
摊丁入亩想要推行全国成为定例,按照眼前的情况,至少还得花个三十年的功夫。(历史上就这样,有的地方到乾隆晚年才搞定。)
这期间矛盾重重,远水止不了近渴,他不得不从别的地方想办法。
而这点心事,只有孙妙青最懂他。虽然大概率是因为她不想受委屈,可只要能开源,奢侈些也没什么。
反正孙妙青花的那些银子,她自己都挣回来了,大胖橘自我安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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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天华妃当着沈眉庄和敬嫔她们的面,勾引他过后。大胖橘忌惮自己身子还没好全,不肯再一个人去她那里,她也乐得悠闲。
虽然离了后宫来圆明园避暑,但该处理的宫务,也都没有少,反而比在宫里的时候更多。
沈眉庄在珠帐外的小桌上,忍着手腕的酸软,抄写往年的账本。
珠帐里头,华妃斜靠在贵妃塌上,掐着兰花指,一页一页的翻着沈眉庄和敬嫔弄出来的章程。
颂芝和周宁海站在一边,听候吩咐。
看过之后,华妃缓缓的说道,“沈贵人这章程乍一眼看着,写的还算是不错。本宫得空仔细看过,若有不妥再和你细说。”
沈眉庄放下手中的毛笔,向华妃福了福身,“是,臣妾明白。”
“这卷账本已经抄写完毕,还请娘娘过目。”
说完,沈眉庄拿着面前的一叠手书,恭恭敬敬的走过去递上去。
颂芝接过后拿到华妃眼前,华妃并没有接过去,只看了眼,便说道,
“沈贵人的字比刚进宫的时候,可好太多了。也是,日日这么多账本抄下来,少说也有个万八千的。就算是头猪,也能练得像模像样了。”
“你得谢谢本宫,若非本宫这段日子对你的调教,哪儿会有你的今日。”
面对华妃这番作态,沈眉庄深感憋屈。心里忍不住责怪大胖橘小气,她位分若能高些,也不至于总被华妃拎出来折辱。
可心里再不高兴,也要忍耐。她与华妃虽说现在是对手,但日后也未必不可能合作。
只是华妃这样子,与她合作无异于是与虎谋皮。
沈眉庄只能说道,“是,臣妾多谢娘娘指点。这段时间臣妾抄录宫中账本,臣妾的确学到不少东西,对宫中旧例业已熟悉,管起事来才不会出差错。”
华妃说道,“沈贵人能明白本宫的苦心,本宫当真是感到欣慰。”
“嫔妃之中,你到底还是新人,又只是个小小贵人。咸福宫你尚且不能做主,本宫若将嫔妃相关的事情交给你去办,难免不能服众。”
“你要体谅本宫的难处,毕竟大清之前这么多年,就没有贵人管家的先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