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见到沈姝,赶忙行礼。
沈姝指着福喜手里那串用牛皮纸厚厚包裹的药包问道:“这就是三哥的药吗?”
“是的,姑娘。”福喜回道:“太太让我们两个带人骑马送药来,照顾三少爷。”
沈姝伸手:“拿来我看看。“
福喜和福利皆是一怔,随即福喜赶紧将药包呈上。
沈姝把药包垂在鼻尖,轻轻嗅了嗅。
即便此刻药包用厚厚的牛皮纸包着,凛冽的狂风几乎把所有的气味都一扫而光——
拜“药师佛”所赐,沈姝也轻易便嗅到一些药味,丝丝缕缕飘进了她的鼻尖。
几乎是同时——
她的脑中清晰分辨出,那些药味都是什么药材散发出来的。
可是,沈姝只识得药味,却并不懂得药理。
她看向福喜:“方子呢?”
福喜赶忙从袖中拿出一张药方,满脸疑惑的递到沈姝手中。
他还以为姑娘会拆开药包看看,没想到——竟真的只是拿起来看看……
沈姝一目十行看过方子。
药包里的药,和方子上的药,完全吻合,不多也不少。
她心下微松,只要药是好的,就能判断她“看”到的——沈晋明痴傻的异状,不是被人下药所致。
沈姝又转头朝福利吩咐道:“三哥极少外宿,落水之事也有些蹊跷,今夜你寸步不离守着三哥,在院子里多布些人手,外松内紧,若有人图谋不轨,尽量留个活口。”
福利躬身领命:“姑娘放心,小的带足了人手,若少爷的院子里真的飞进苍蝇,保证它再也别想飞出去。”
沈姝朝他们摆手:“去吧。”
目送福喜和福利离开,沈姝看了身边的婢女一眼。
婢女始终安静站在她的身侧,垂目静立,和所有懂事沉稳的婢女一样,看不出什么异样。
“走吧。”
沈姝扶着婢女,朝寺外走去。
沈老太太一年当中,几乎有大半的时间,住在山上礼佛清修,身边服侍的,除了怀妈妈以外,婢女们大都沉默寡言,极少出现在人前。
沈姝性子跳脱,每次到老太太面前请安都是风风火火的来,风风火火的走,对祖母的婢女,实在有些认不全。
从福云寺,到沈老太太落脚的慧安园,沈姝一路上,试图想起身旁婢女的名字,却不知为何,始终想不起来。
直到……她走进那间怀妈妈命人收拾出来的小禅房时——
沈姝看着禅房里眼熟的布设,以及青石砖铺就的地面上,那些黑沉沉的纹路,脑子“嗡”的一下。
一个画面陡然出现在她的脑海中!
沈姝脸色微变。
画面里,婢女就躺这青石砖上打的地铺里。
脸色灰青、浑身僵硬、气息全无。
不仅死在今夜,更死在这间禅房里!
这是沈姝今夜要歇息的禅房!
就在这个瞬间,沈姝突然记起了婢女的名字——
她转头,神色复杂地看向婢女。
“姐姐,你可是怀妈妈的孙女——怀月?比我大一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