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话一出,沈姝心里一凛。
她想到昨夜,在男子没出现之前,那个黑衣人,直接问她是不是识毒,还临时起意似的抓了毒要喂她吃。
倘若黑衣人掳她的目的,是要用她做人质换三哥,又怎会突然让她去试毒?
思及此,沈姝疑惑朝娘亲看去——
蒋太太面沉如水,辨不出神色。
她沉默几息,肃声道:“这其中确有些缘由,不便让你们兄妹知道,你们只需谨记一点,在外人面前,不论是谁,绝不能再露半点识毒懂毒之事,更不能让人知道,阿姝的身子能‘解毒’,否则,便会招来杀身之祸,你们可明白了?”
沈姝一向以沈晋明马首是瞻,直觉就朝他看去。
沈晋明熟知蒋太太的性子,心知再问不出什么,只得应道:“儿子明白了,母亲放心。”
沈姝见状,也附和道:“明白了,娘亲。”
蒋太太闻言,面容微霁。
沈姝见状,不再深究蒋太太究竟藏着什么秘密,而是放眼当下。
她低声道:“阿娘,祖母前几日只拘了守门婆子一家,并未发落下去。当日哥哥住的小院里,那只药锅有毒之事,女儿并未告诉旁人,昨夜女儿又在明月斋看见同样水壶,想必祖母眼下并未真正揪出下毒之人的线索。
昨夜那死了的黑衣人,言语间似是一直在府外守着,要用女儿去换三哥……倘若不尽快将府里内应揪出来,就怕他们还要对三哥下手。”
“你真是长大了。”蒋太太看向沈姝,眼中有几丝欣慰。
她沉吟道:“水壶被人下毒之事,我自会去查。你们祖母从福云寺回来那日,便下了七日期限,威吓内应自首,如今已过去四日,还有三日。抱石此番中毒,想必是那人掐着时间,到最后期限那日,有所图谋……”
蒋太太说着,叫兄妹两人附耳过来:“如今抱石的毒虽然解了,幕后凶手还未现身,若灰布依的药性果真如阿姝所言,到第七日那天,抱石必会双目失明。如今,我们只能将计就计……”
声音渐渐低不可闻……
*
与此同时——
云疆都护府,议事厅。
沈冲一大早被萧都护的小厮叫来都护府,茶吃了不少,到中午还未见到萧都护的人。
沈家盘踞在云疆数十年,从太老太爷起,就是辅佐大都护处理云疆军政要务的长史,大小战功无数。
到了沈冲这代,又碰上萧远亮这等皇亲国戚、诸事不管的上官。
沈家长史之位在云疆,可谓是独揽大权,风光无限。
这些年里,萧远亮和沈冲之间,向来上下和睦、周旋不逆。一个只管领着大都护的俸禄养病,一个只管处理政务、练兵。
外人看来,云疆萧都护镇守一方,治下甚严,政绩斐然。
内里,沈冲在军中、府内同僚之中,亦是威声赫赫。
在今天这样的休沐日,沈长史被萧都护喊来都护府坐冷板凳,可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事。
整个云边城都知道,沈冲沈长史是个出了名的暴脾气。
一时间,整个议事厅都笼罩着一层焦躁的煞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