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菊目送老二出去。
老二实际不是去农会,而是直接去找小爷爷,爹的事情更严重,拖不得。
到小爷爷家门口,就看到小奶奶瘸着腿,在井边淘米准备煮稀饭。
“小奶奶,小爷爷起床了没?”老二是一路小跑过来,气喘吁吁。
小奶奶转过头:“是春根啊,你小爷爷还在睡呢,这两天为你爸的也累了,你到房里去叫他吧。”
“好的,小奶奶。”
小爷爷为我爸的事,里里外外也没少操心,再加上岁数大了,能不累嘛。春根都有点不忍心去叫他,可我爸的事情拖不得,只能硬着头皮去喊。
小爷爷的房子是以前的老房子,是用开线的青砖做的,房子的布局都差不多,大门进去便是客厅,左右两侧是房间,房子右侧还用黄泥砌了厨房。
小爷爷的房间在大门进去的左侧。
春根来到小爷爷的跟前,听到有规律的呼声“呼呼,”声音低沉,不像老三那种“呼呼,咕咕,”此声音听得出,累,但睡的不死,有可能是岁数大的缘故。
“小爷爷,小爷爷。”春根叫得不是特别大声。
没反应,接着又叫:“小爷爷,小爷爷。”
“嗯,嗯。”小爷爷在醒觉,搂搂眼睛,但一下就醒了,看见春根站在跟前。
“春根,这么早,什么事?”
“是这样的……”春根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跟小爷爷说。
小爷爷一下站了起来,套上衣裤:“我担心的事情最终还是发生了,没想到这么快,唉,只怪水才命不好啊!走,那我们赶紧去农会,你去把我徒弟劳动喊来,还有光清。”
“好的,小爷爷,那我先走了。”
“嗯。快去吧。”
小爷爷来到农会,看到根云和王婶已经到农会了,当然也看到老抠那样,且非常之恶心,肚子膨胀的像鼓足气的气球,肚脐眼和下体不断流着血水,半个后厅都是血水,甚至流到天井的排水沟里,一股血水的酸臭味,布满整个农会。
“爸,怎么会这样?”根云问道,王婶也捂着鼻子疑惑地看着小爷爷。
“主要是昨天晚上打雷,起风,下雨造成的,这样你们没法在这里烧饭了,把东西边门拿到王花家去烧。”小爷爷吩咐道,王花就是王婶的大名,和老抠一样,大名都很少被人叫,连自己都忘了。
“好的。”根云去拿东西,让王婶在外面等。
小爷爷等他们把东西搬好,就把后厅的门都关起来,防止臭气传播出去。
刚关上,便有人敲门。
“小爷爷,劳动和光清叔,我叫来了,把门开开。”
“好。”
“咯吱。”一声门开了。
“你们俩快进来,春根,你去弄些石灰来。”
“好。”
“奥,怎么会这样?”劳动和光清齐声喊道。
“别看了,赶紧干活吧。光清你去把棺材移到水才边上,劳动你去找点塑料袋,越大越好。”
“奥。”
各自忙活开,小爷爷则去把老抠的衣服穿好,由于肚子鼓的太大,根本无法包住,小爷爷用细麻绳把两边勉强固定在一起。
光清把棺材框拉到老抠身边。
“叔,就这样放进去吗?桐油都没上呢?”
“再拖,肚子都可能爆炸。”
“啊,这样啊。”
“我还能骗你。”
这时春根拿着一袋石灰进来。
“赶紧把有血水的地方都洒上石灰,快。”
“奥。”春根拿着石灰到处洒。
血水的淡红色,碰到石灰的白色,形成红白相间的颜色。
劳动也找来了几个塑料袋,是尿素袋的内胆。
“快,拿过来。”
劳动慌慌张张地拿着过来,手不自觉地抖起来。
“光清,你也过来帮忙。”
“奥。”
“你们俩把他扶起来,我帮他套。”
“好。”
光清倒不害怕,他天生胆大,劳动战战兢兢,用颤抖的手去推老抠,待差不多扶正,小爷爷拿个塑料袋,从上往下套,由于一个根本无法全部把老抠装进去,又从脚往上套一个,肚子太大套不进,用一个塑料袋分开缠了一圈,用麻绳捆紧。
把老抠包的像个粽子一样,再叫上春根,春根扶头,他们三人扶后面,四人合力把他装进棺材,订上棺材钉,总算入殓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