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朝廷不断地拨款赈灾,还让朝廷将驻守南方边境的军队派到济安县,帮助修筑堤坝。可是他们却没有想过,因为济安县受灾一事,朝廷已经先后拨了三次款,而且一次比一次多,济安县县衙的差役也都加入到修筑堤坝的队伍中了。
“够了!”沈泽一怒之下,将桌上的折子全部扔在地上,“你们自己看看,济安县上来的折子,即便钱和人到位,可灾情来势汹汹,已经损失了好几条人命。就算有钱有人,可没人敢上堤坝,能有什么用?”
沈泽一番话,将众位大臣堵的哑口无言,也没有再开口说什么。
“皇上稍安勿躁,末将认为,当务之急还是应该派遣朝中有分量的大臣,前往济安县,安抚受灾民众,以免灾情严重之下,引起民众哗变,到时候更加动荡不安。”顾清铭却在这个时候,开口说道,“即便目前找不出有效治理水患的办法,但我们依然可以将那些可以预想到的事情,防患于未然。”
“顾卿家言之有理。”沈泽说道,“你们都给朕回去好好想想,明日早朝,限你们每人拿出一个治理水患的法子。”
“微臣遵旨。”众人躬身说着,然后起身告退。
待这些大臣离开之后,沈泽才颓然地瘫坐在龙椅上,一脸烦躁。
顾清铭没有离开,而是以商议该派谁去济安县一事的名义,留在了长明宫。
就在这个时候,罗松从外面进来,走到沈泽的面前说道:“启禀皇上,陆尚义在殿外求见,说是有治理水患的办法献上。”
“她一个女人,能有什么办法?”沈泽当即否定,“没准就是以此为借口,进来打探消息,想知道朕与顾清铭说了什么。”
“皇上,您觉得陆尚义会用这么拙劣的法子,来打探消息吗?”顾清铭反而持不同意见,“她明知皇上防备她,这样进来,岂不是更加引起怀疑?”
“你的意思是,朕应该召见她?”沈泽问道。
“皇上不妨听听,她所谓的治理水患的法子,到底是什么。”顾清铭提出建议。
沈泽一听,也觉得颇有道理,反正他也没跟顾清铭说什么机密,就算陆映泉进来听到,也没什么大碍。
想到这里,沈泽便让罗松出去,将陆映泉传召了进来。
陆映泉如同往常一样,穿着正三品女官的朝服,盛装而入,来到沈泽的面前,跪下行礼:“陆映泉参见皇上,吾皇圣安。”
“平身。”沈泽说道,“你说你有治理水患的方法?”
“正是。”陆映泉站起身,点点头,然后直接走到上首,来到沈泽的龙椅旁边,案几上正放着大宁的地形图,上面用红色朱砂笔圈出了济安县的所在位置。
她看了看地图,回想起云瑶昨日跟她说过的话,还有那本树上记载的东西,最终指着济安县的位置,说了这么一句话:“皇上,奴婢的办法就是……堵不如疏。”
堵不如疏,这四个字如同一道清流,直接划过沈泽和顾清铭的脑海,荡涤了之前他们被限制的思想,那些被现实束缚的念头,就这样澎湃而出。
“朝臣们的方法一直停留在如何修筑堤坝,堵住洪水,可是他们却忘了,这样只是治标不治本。”陆映泉继续说道,“一旦堤坝到了期限,或者修筑不牢固,还是会造成洪水爆发,所以……与其费尽心思去堵住,不如疏通,一劳永逸。”
所为疏通,便是书上记载的三个要点。
上游植树造林,阻挡洪水来势,减轻冲击力;中游裁弯取直,减少河道流程,降低弯道处洪水因为无法畅流而造成的溢出风险;下游拓宽河道,让河水能尽快注入海中,不会危害岸边的庄稼。
听了陆映泉的方法,沈泽和顾清铭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惊讶。
“可是,这个法子却有个很大的问题。”顾清铭在震惊过后,也来到上首的龙椅边上,盯着案几上的地图,说道。
“是,这个办法最大的问题就是济安县民众的迁居。”陆映泉说道,“若要裁弯取直,疏通河道,那么原先的堤坝必须炸毁,这样一来,洪水大面积爆发,济安县必定荡然无存,在堤坝炸毁之前,如何安置济安县民众,就是最大的问题。”
“你连这都想到了?”沈泽不由得对陆映泉高看一眼,他没想到,陆映泉一个小小的女子,不仅能突破传统思维,找出治理水患的新思路,甚至连可能引发的问题也都想到了。
“启禀皇上的话,奴婢昨日,去过合欢殿。”陆映泉压低了声音,看看四周并无外人,这才开口说着。
她并没有提及云瑶的名字,可是她这样说,明显就是告诉沈泽,这法子是云瑶想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