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被杨老爷子说中了,从那天下午起,天就持续下雨,中间还夹杂着雷声,从晚上下到早上,又从早上下到晚上,开始是瓢泼大雨,后来是淅淅沥沥的小雨,地上都积起了水坑,家家户户坐着只讲吃饭,做针线,喂鸡喂猪,赶鸭上架,田里的活计,却一点也做不得。甚至连门也不能出,手上撑的纸伞,还没走两步,衣裳就湿透了。
田间地头,堆积的都是草垛,所谓草垛,也就是把麦子的秸秆一层一层的摞起来,备着烧火用,一下雨,柴都湿了,草垛外层也在滴水,家里没有柴禾了,芙蓉只得拿一只大口袋,淋着小雨,去王婶子家跟她说,拔点她家的麦秸秆烧火,之所以说拔,是因为草垛一层层堆积的很厚实,中间密不透风的,怕草垛倒了,如果不用力,还真弄不出来。
王婶子本想跟着芙蓉去,帮着她,也能快点,少淋些雨,芙蓉只说:“下着雨呢,我跑快一些去,也快一些回来。婶子,你就不用跟着去了,我少拔一点,横竖天晴了,能拾木柴烧呢。”其实,芙蓉是害怕下雨路不好走,王婶子跟着,或是摔着了,或是淋病了,都不好,毕竟她有年纪了。
芙蓉冲到草垛前,头发都湿了,也顾不得擦脸上的雨水,三下五除二的,先把草垛外面一层湿的麦秸秆扯下来扔了,然后捡草垛里干些的麦秸秆塞进大口袋里,装了满满的一口袋,又压实了些,背着就往家跑,回到家,大口袋也湿了,还好里面的麦秸秆只湿了外面一层,里面都是干的,能烧几天,不用怕灶前没法点火了。
只是下雨天,空气沉闷,灶前烧着火,房顶上的烟囱就跟不通风似的,一股子烟直往灶前灌,弄的一天做三顿饭,芙蓉都要流三次眼泪,跟切洋葱似的,有时烟大些,眼睛都睁不开,切出来的土豆条跟手指头似的。等端出来,也是硬邦邦的,菜一上桌,葫芦根本不用筷子,直接用小手握起一根土豆条,跟吃冰棍似的,“咯咯”的咬着,一边咬一边说:“姐,这红薯真好吃。”他一直都分不清楚土豆跟红薯有什么区别,就跟当初分不清娘跟姐是什么关系一样。
下雨的时候,也没法上工,横竖也没有人冒着雨来做衣裳,日子过的分外悠闲,每天搬着凳子坐在堂屋门口,看雨水顺着茅草往下滴,不过接连几天的雨,茅草屋就有些渗水了,墙里阴阴的,湿了一片,芙蓉只得找来瓦罐,里面放些柴草,点着了放在屋里熏着,慢慢把水气给熏出去。晚上睡在床上,才不会潮。
石米镇的乡亲,眼见这雨不停,脸都要绿了,田里或是种小麦,或是种玉米,或是大豆芝麻的,可是讲究时间月份的,这便是一年四季,各有所出。如果过了季节,种出来的东西能不能长成都是个事,本想着下一场小雨,湿了地,正好刨坑,把玉米种子撒上,没曾想阴雨连绵的,急的众人直跺脚,却也没法子,地上湿,到处泥泞,这时候去田里,步子都迈不开,怎么撒种子呢。
如果这种天气再持续下去,那就错过了播种的好时候,到时光照不够,农作物就长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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