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门打小就有了,据说当年,她可是村里的一把手,是带动村里的妇女同胞们闹革命的典范。
据我已故的老红军爷爷说,当年我奶奶打动他的就是那特别动听的大嗓门。
一曲《刘山姐》那简直唱到了他的心窝窝里头去了。
我奶奶她老人家从衣兜里掏出一个山寨版香奈儿的钱包(那是我表妹张西西淘汰了的钱包,我奶奶就捡来用了。),从里头掏出两张毛爷爷给了风水大师。
风水大师胡子都笑歪了。
奶奶给我打来了电话,隔着电话都听到她开心得要飞上天的声音。
“人家风水大师说了,这一天硬是天上玉帝老儿和王母娘娘金婚的大好日子,这一天诸事可宜,来年这一天必得给我添一个白白胖胖的重孙子。”
其实,我奶奶和风水大师都忽略了一个事实,这一年,它娘的是我的本命年,按理说,啥事都不宜的一年。
我从来不信邪,这一年从头到尾都没有穿我妈给我准备的红裤衩。
后来,我在想,恐怕都是这红裤衩惹的祸。
我说:“奶奶,我还没耍够,世界那么大,我还想到处去看一看,你想让一个奶娃娃将我牵绊住,门都没有。”
奶奶十分硬气:“你想去哪儿耍就去哪儿耍,你放心,生了娃儿我帮你带。还有你妈,成天就晓得跳广场舞,她不帮你带哪个帮你带?”
我将手机离我耳朵远一点,害怕奶奶的大嗓门将我的耳朵轰炸了。
秉着我们白家纯朴的家风,我不敢打击奶奶的积极性,哄哄她老人家。
“要得,要得,你想要多少我都帮你生。”
奶奶高兴,笑得哈哈哈的。
“这个妹娃儿咋说的,帮我生?你是帮他们乔家生的好不?”
管它帮哪个生,只要她老人家开心就好。
没想到,她老人家这个小小的心愿没能达成,我也没有能给她生个重孙子。
2019年春节前夕,老人家突发疾病没有能翻过一个年坎坎。
这也将是我这辈子无法弥补的遗憾,我伤心之余,又在心里头将乔子默骂了个狗血淋头。
…………
我叫白子然,我叫这个名字是因为我妈,那位语文老师谢青青,她年青的时候特别爱吃串串,串串上头必得要洒上厚厚一层孜然粉,小城里头没有多大的特色,唯独这个小吃串串那是巴适得很。
上到七老八十的老人家,小到两三岁穿开裆裤的小娃娃,都爱吃街边边上摆的那些个串串。
我妈说,牛肉串,羊肉串,海带串,魔芋串,香菇串都好吃,但少了孜然这一种调料,那就跟爱情小说缺了男配角一般,寡淡寡淡的。
而且,我妈跟我爸第一次相亲,相互看对眼的时候,就是在这飘着孜然香味的串串香摊摊边上。
我妈有一次看到躺在沙发上半天都不带动一下的葛优躺的我爸,发表了感叹。
“都怪当时那个摊摊上的孜然味太香了,不仅搅乱了我的味觉,还搅乱了我的视觉。就你爸这样的资色是咋个入了我的眼的,简直就是瞎了我的丹凤眼啊~~~~”